“好的,你等下哈,我拿个叉网。”
大叔走进里间拿出了一个抄网,扛在肩上跟着焦爻走了,路上还笑眯眯的说着。
“你们拍照片要离水远一些,好多人手机都掉进去啦!捞上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嗯嗯,麻烦大叔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徐福州,小伙子你叫什么呀?”
焦爻却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
“大叔,你在这里开心吗?”
“哈哈哈,这是什么话,开心啊!这里有美景,工作也不繁琐,离家还近,平平淡淡的才是真嘛!”
“那我要是说您是一位神仙,您会信吗?”
“那可使不得啊,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啊,神仙都要住天上的。”
“但是,你就是一位仙家。”
徐福州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向焦爻,就这么一转头间,周围的景象都变了,变成了雾气蒙蒙的样子,阳光花草树木如老照片般褪去。
两人对立而站,焦爻将手中的红布围子轻轻打开,露出里面的小人。凭空一抓,手中便捏着三支香,轻轻一晃,无火自燃。
烟气没有向上走,而是丝丝缕缕的飘向小人,将其包围,一个半透明的老者浮现在小人上空,正眯着眼打量徐福州。
“嗯……是老朽年轻时的样貌,就是皮肤不如老朽保养的好啊!”
“这……这……”
徐福州警惕的向后撤去,拎着抄网指着对面怪异的男子,焦爻看见他向后撤退的动作,但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和月老一起看着他。
徐福州一把将抄网撇了过去,转头就跑,跑啊跑啊,感觉自己跑了好久了,停下脚步撑着腿喘着粗气。一扭头,焦爻身下铺着一个软垫,小人也放在了旁边,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徐福州怪叫一声继续向前跑,一直跑到力竭,瘫坐在地上,一扭头,发现位置丝毫没变,焦爻甚至还打了个喷嚏裹了裹羽绒服。
徐福州崩溃,徐福州不跑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找上我啊?”
“大叔,您真的是一位仙家。”
“我要是个神仙我还能被你困在这里?你想要什么?我还有家人等着我回去呢。”
“唉……”
焦爻叹了口气,他口才本就不太好(生气时除外),劝说人更是如此,一下子不知道从哪跟徐福州说明。边上看半天都月老待不住了,以免自己的本魂做出更多黑历史,一个猛子蹿了过去,融入到本魂当中。
徐福州看着一个老鬼向自己撞过来,吓得大叫一声,只来得及做条件反射的抵挡,眼睛闭上。心中闪过无限的悔意,前半生的一切如走马观花般浮现,他感觉今天应该是非死不可了。
但前半生看完居然又往前倒,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上一世他是一位教书先生,从小刻苦学习,买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在家藏着,长大后便在后院的猪棚教同村的小孩子识字。
小孩子都挺喜欢他,因为他会跟他们讲很多故事,各个朝代的故事都有,还会让他们拿树枝在地上认字写字。
每当有孩子高兴的大笑时,徐福州都会用手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孩子们也很乖巧的捂住嘴。
这天孩子们正听徐福州轻声的说着故事,一群肩上带着红布条的人踢开猪棚的破围栏闯了进来,徐福州忙把手中的书往后藏,但是太晚了。
他被带上了高高的帽子拉到街上批斗,拉着游街,身上挂着土地主的牌子,红布条还大声的说着他不劳动不付出,是个不折不扣的慵懒分子,是个蛀虫!
徐福州大声的反驳,家里劳作他有去做,米缸也没有多少米,怎么就成了土地主了。但是红布条丝毫不管他说什么,将人按在高台上跪着,要他认错,徐福州死活不张口认下这不属于他的‘错误’,别乱打一气扔进了牛棚反省。
徐福州身子弱,被毒打一通腿吃不上力,只能躺在地上干熬着,夜里牛棚透风,冷风吹着,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几天过去后,当红布条打开门时,里面的徐福州早已僵硬。
这还没完,眼前一变,又变成了桃花林,徐福州坐在大树上理着红线,下面的小童嬉笑着抢夺一个桃子,徐福州看着小童调皮的模样开心的笑着。
天色骤变,天帝急匆匆的带着天兵天将下凡,没过多久怪异的东西就闯进了九天,肆意妄为。众神奋力抗争,但人间本信仰微弱,对方攻击又十分密集,招数诡异,打的众神措手不及。
顽力抵抗的众神,直到酆鹤带领鬼帝出来支援,才有片刻歇息。月老虚弱的趴在大桃花树下,头顶的红线断裂飘落,大树也逐渐枯萎。月老睁开浑浊的眼睛向四处看去,满目疮痍,大片的桃花瓣扬起,枝干断裂。
“呵呵……老朽能看见这一幕美景,也无所谓其他了。”
众神吸取这薄弱的残留的信仰,在酆鹤的叹息下纷纷化为流光,从九天直直坠入龙脉。
‘嘭!’
像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徐福州耳边响起,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体感觉到无比的轻盈,仿佛回到天上一般。轻轻拂动手臂,身上的服饰也随之变换,变成了白色的袍子,绣着淡金色的纹路,有些许淡粉点缀在上面。
焦爻拱手俯身。
“月老仙家。”
“多谢小友,敢问小友名讳?”
“我叫焦爻,君竹山云海观士,酆鹤的配偶。”
“嗯……嗯??!”
徐福州哑然,焦爻不多说,挥了挥手,结界消失,两人站在荷花池的亭子里,微风吹来,水面荡起一阵涟漪。
“冬天过去,春天就快到了!”
“是……是啊。”
焦爻着急看了眼天色,感觉时候还早,便准备直接买机票带徐福州走,被徐福州拦下。
“小友,稍等片刻,老朽要留一丝分魂在此处,毕竟这一世有了家人,不能弃人于不顾。”
焦爻了然,退到一边。
徐福州周身散发出亮光,片刻一个与之前别无二致的保安大叔便出现在了凉亭,对两人摆了摆手,扛着抄网向保安亭走去。
焦爻带着月老订了去长白山的机票,月老现在神力不足,没法直接飞到九天,酆鹤也不在,没人带,只能说从通天台往上走。
下午三点,两人从机场走出,打车去了长白山,越往那边走,气温下降的越多。月老还好,焦爻这个年轻人已经开始用灵气包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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