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不明所以,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王轻舟才后怕地拍拍胸口,解答了刚才快速离开的原因。
“你不是应天府的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来头,这是平阳长公主的幼子李凌江,他的父亲就是书院院正的亲弟,从小嚣张跋扈,看到不顺眼的就要打一顿,咱们今天真是倒霉,得赶紧回去,省得惹来其他的麻烦。”
听到他的解答,几人再不敢耽搁,急忙往山下走去,待上了马车,才稍微缓了缓精神,王轻舟背靠在车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此顽劣,难道宰辅大人不管教一二吗,否则不是平白落了李家的名声。”
怀泽觉得有些奇怪,这年头又没有专门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大梁对男子品德的要求就是“忠孝”二字,子女必须对父母绝对恭敬顺从。
所谓“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静听。父母责,须顺承”,就连聪慧的陈勤都表示时常被父亲训斥,若是出身武家的,还会直接给孩子上家法。
久而久之,子女就会对父母有一种天然的敬畏,看来这位李凌江倒是个妙人,要照闻老爹的性子,儿子不听话,打也要打服了,怀泽就不信李家人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听到他的疑问,王轻舟苦笑一声,言语中颇有一些感慨。
“你不知道,驸马早逝,李凌江算是遗腹子,备受李家上下怜惜,有家里的老太太护着,谁敢多说半句,就连宰辅大人都不好插手,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怀泽点点头,这就属于非常偶然的事件了,隔辈的老人带起孩子来难免更娇纵些,可偏偏出了什么事都有老人护着,着实是个教育难题。
此刻在马车里庆幸逃过一劫的两人不会想到,这位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在第二天就出现在了书院里。
李凌江自然没有去考功名,有长公主的庇护,早早被封了官阶,这辈子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但是伯父李宣瞧着他实在不成样子,连大字都不识几个,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会写,将来岂非更加无可救药,所以他直接和自家老太太商议,想让李凌江去书院读书。
老太太本来不同意,在她看来,书院实在太清苦了些,给孙儿在家中找个先生读书也是一样的,但李宣怎么不知道老太太的心软,李凌江稍微一求,她就放李凌江去玩耍了,要是家中读书有用,这么多年李凌江也不至于目不识丁了。
宰辅大人苦口婆心地劝了老母两天,终于说服了,就让李凌江去书院跟着秀才们一起读书,他也才十三岁,一切还来得及。
至于李凌江那边,李宣并不担心,他很了解自己这位侄儿,虽然顽劣,但却是个有血性、不服输的,只需要言语刺激两下,他就会乖乖过去。
就这样不情不愿的李凌江就坐在讲堂的最后一排,无所事事地用毛笔勾勾画画,旁边还有李宣派下来盯梢的人,防止他影响学究正常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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