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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是皮鞋踩在天台的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很慢,拉足猎物的恐惧感。

“贱人,你翅膀硬了,还敢背着老子跑来杭市,我告诉你,上次我就是想打死你,你命大,警察来得快,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呼——”

熟悉的巴掌打破空气的声音,像是道惊雷在背后炸起。

沈宁背上的毫毛一炸,想都不想直接一偏,从一米多高的高台上跳下,砰的一声砸到旁边水泥地上。

刚落了地,一个耳光就甩在了脸上,随后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肋骨上,痛的她瘦弱的身子一下子蜷在了地上。

“啧,出去两年,还长了本事,知道躲了?”想到刚拿出去的好处,李良才黑了一张脸: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老婆,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受不了我打你,想跑,没门!你躲到杭市,又怎么样,我想弄死你,谁敢管!”

沈宁蜷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脸已经痛的发木,肚子刚缝好的伤口连同断裂的肋骨都在痛,钻心刺骨。

这是她被打的最重的一次,李良才从前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继续打她,总会扯些虚伪的皮子装一段时间,他这次是下了狠手。

说明,他真的想要她死。

脑子里昏昏沉沉,但这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她知道今天很有可能走不出这个天台,即使这次可能躲了过去,下一次,也还是死路一条。

在李家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得够够的,刻薄挑事的婆婆,狼心狗肺的继子,还有眼前这个只把自己当老黄牛压榨打骂的畜生。

沈宁眼睛里都是恨意,手一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李良才就站在面前,身后半米就是天台边。

她起了一身力气,猛地超前一扑,把李良才推向了天台外。

李良才感觉身子就要下坠,他惊恐交加,两手一抓,死死掐住了沈宁的脖子,将沈宁也带了下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沈宁脸胀得青紫,伸出手指用尽全力一下抠向了李良才的眼珠。

手指像是铁勺,噗的一下,竟活生生抠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来。

“啊啊啊啊——”

“贱人,你不得好死!”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声音,李良才瞬间砸成了血泥。

沈宁垫在上面,奄奄一息。

她看着眼前血蒙蒙的一切,看着围观路人脸上的惊恐。

“啊啊啊啊,跳楼了!快报警,叫人,叫人啊。”

“医生,医生!”

视线慢慢变黑,林舒声音尖利的穿进耳畔:

“沈宁,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把生意早就转让,还把钱都捐了,你竟然骗我们!”

杨凤拍大腿:

“啊啊啊,你要死啊,死丫头片子,你竟然留了遗书,说自己自杀!医院说他们没责任不给赔偿,啊啊啊白跳了,我的钱啊。”

林军青筋毕露:

“该死的赔钱货,竟然耍老子玩!我们走!什么后事尸体的,直接给医院了,我们不要了!”

有人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带着些许倦怠:

“要送去太平间?还是给她好好安葬了吧。”

黑暗逐渐淹没,有一束光从远处投下来,照在了她的脸上。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的话,下辈子她想换个活法了……

........

“好痛~”

刚睁开眼,她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的抽痛,像是破了口子,手下意识一摸额头,湿漉漉的,就着头顶一点微弱灯光,竟看到了半手的血。

意识猛地一清。

“我没死?”

灯光外,隔着窗户能看见对屋里钉在墙上的日历,绿色数字竟是5年前。

一个不可思议,甚至是天方夜谭的念头瞬间涌了出来。

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继续去看那屋子。

还没揭掉的粗糙双喜字,熟悉却过时的摆设,当看见黑乎乎的身后正睡着几头猪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抱着头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却又笑了,笑声极大,凄厉又愤怒。

她真的重生了,真的回到了刚嫁给李良才的时候,这辈子她竟然有了能重来一切的机会!

在猪圈里的臭气中,所有记忆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她清楚记得这一天,是她嫁给李良才的第一个月。

今年她才18岁,原本该拿着县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上高一的,却被杨家用高价彩礼卖给刚没了老婆的李良才。

婆婆记恨杨凤的狮子大开口,婚礼办得草草,李良才只在婚礼当天一起敬了酒,突然接了个紧急电话便一直出差到现在没回家。

婆婆见李良才不在家,更是作威作福,三天两头的挑拨找事,今天更是将她打破头关进了猪圈!

想到这里,她一脚踢开猪圈的木栓,抬步走了出去。

李家院子很大,猪圈在北面,前面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两层小楼,外面还打着一圈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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