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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并非如此呢?

裴昭四年前曾经去过冬州,太后是知道的,崔家这位四姑娘当年可也是在那儿的,若是侄儿的心意便是自那时而起,一往而深呢?

幼子生性凉薄,这些年又因为朝政之事与自己生出许多隔阂,太后的慈心,自孝惠太子无辜殒命,便只能悉数转移到了裴昭这个侄儿身上,寥慰她自己心中的隐痛。

时至今日,太后看着裴昭,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纯孝赤诚的孝惠太子,只要裴昭尚且与她同心,她便可以暂时忘却当年不得以而为之的那一桩事,仍旧当自己是个好母亲,因而若非迫不得已,太后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至亲离心的痛苦。

但是,这京师的勋爵重臣之家,却显然是很难再寻到这样一个像崔瑜似的,家世门第适宜与冯氏抗衡的闺秀了。

太后要试裴昭对崔瑜的心意,可是这其中的苗头,又万不能让冯家有半点儿察觉,正巧凭今日之事,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冯氏留在行宫里养伤了。

太后沉声吩咐,“去传我的口谕吧。”

靖阳侯府的教养,太后心里有数,崔家的姑娘们是绝对不可能与外男私相授受的,更何况看崔瑜的样子,也不像是与侄儿有旧。

如今,她只能祈祷侄儿用情不深,不要让她为难。

素心应声来到披香苑。

崔瑜正坐在厢房里,看崔珍写给她的家书。

临行之前,她听了玉书的描述,本便对那借昭平侯之名送膳的人有了猜测,现在又看到崔珍在信中说,已然捉住了幕后之人,却被那人侥幸逃脱,又道那人着实可恶,冒充裴氏族人不成,竟转而假冒文信侯世子。

崔瑜看着文信侯世子这几个字,之前的猜测像是得到了某种程度的验证,她想起前世,心里古怪之感更甚,再看崔珍写,她正打算绘制画像,命家中小厮尽快捉拿那用心险恶,毁人名声的登徒子归案。

崔瑜赶紧提笔,请堂姐稍安勿躁,言信中多有不便详说之事,等她回府,再细细商讨此事。

她吹干墨迹,将信纸塞到信封里,刚封上火漆,便看到素心走了进来。

“崔姑娘安好,”素心墩身施礼。

崔瑜连忙侧身避让,将素心扶了起来,“素心姑姑多礼了,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模样生得好,处事又大方,也无怪小侯爷动心。

看来崔姑娘,即便做不成太后娘娘的儿媳,定然也会是太后娘娘的侄媳了。

素心虽不能将太后娘娘的想法告知崔瑜,但言谈之间,却不由自主地多了两分尊敬。

这份改变,看在崔瑜眼里,反而增添了她的担忧。

只听素心又道:“却不是什么吩咐,大裴侯昨日向太后娘娘提起,行宫虽则距离京师不远,但两地民俗却有不同,皇上和太后娘娘明日有意微服走访民间,念及姑娘们也是久居深闺,难得有此机会,特招姑娘们随行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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