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县。
二月初春,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暖阳时节。但去年的严寒似乎格外的长,以至于如今还冷风凌冽,寒气逼人。
张恒从睡梦中醒来之后,便觉得有些头疼,想来应该是昨晚多喝了几杯的缘故。
他本就不喜饮酒,奈何昨日庆功宴上,张飞一再举杯相敬,张恒也不好不喝。重伤未愈的张飞喝了几杯还没过瘾,便被刘备禁止再饮。
就在张恒以为自己终于解脱的时候,谁知道刘大耳自己却端起了酒樽,再次向张恒敬酒。
而且不喝还不行,刘备非说这几战能够得胜,全赖张恒出谋划策。被言语挤兑的张恒也不好推拒,便只得又喝了几樽。
到了最后,一贯不善言辞的关羽竟也来凑齐了热闹,又与张恒对饮了数盏。
张恒固然经受过后世高度酒的摧残,但这具身体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又怎能架得住刘关张三兄弟的轮番上阵?
喝到最后,张恒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神志都有些不清了,但刘备却仍旧不肯罢休。
张恒努力拿出最后一丝理智,以还有军务的借口,才终于摆脱了这噩梦般的境地。
饶是如此,今早醒来之后,也还是觉得头疼。
抬眼看看门外,已是日上三竿。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照进屋里的瞬间就驱散了寒意,让人心底也生出了一丝暖意
用力甩了甩头,张恒从榻上起身更衣,简单洗漱一番,便推门走了出去。
昨日一场大战虽然得胜,但真正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城中百姓的安置,后续军需物资的供给,以及募兵的准备工作,一切都要有条不紊且快速的进行,尤其是最后一条。
毕竟卷县可是正儿八经的敌占区,昨日战败的消息传回雒阳后,董卓必然会再派军队前来攻打。
届时,才是真正的考验!
当然,这中间需要一个过程,毕竟消息的传递需要时间。张恒预估差不多十天之后,董卓大军便会兵临城下。
不过总算是有了喘息之机,张恒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壮大实力。
刘备军实力骤然暴增,军中也没有别的谋士,所以以上这些工作,多半全都要落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时候招募些人才了……
张恒心中盘算着,迈步走出了院落,来到了卷县的大街上。
“主簿!”
门口守卫的士卒见到张恒后,连忙抱拳行礼道。
“不必多礼。”
张恒挥了挥手,回头看了看自己居住的院落,倒也算得上别致,想来原本也属于一个大户人家。
昨日散席之时,自己早已神志不清,倒是不记得如何会住进这座院子,应该是刘备的安排。
再看此时的卷县大街,可谓是人烟稀少。
前番董卓派兵劫掠,百姓死伤惨重,后不得已向东而逃,又被刘备劝了回来,入城时还差点被董卓军攻破城池……
一连串的变故下来,百姓们提心吊胆,早已心神疲惫,如今还未回过神来,没什么人上街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也有三三两两无家可归的百姓,拖家带口的蜷缩在街角某处,看上去令人唏嘘。
见到这一幕,张恒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选择去管。
想解决这些问题,还得从源头着手。眼下出手相助,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玄德公在何处?”张恒开口,向门口的守卫问道。
其中一人马上抱拳道:“回主簿,主公今早来过,当时您还宿醉未醒,主公便没有入内打扰,只是留下话来,等您请了之后,请马上前去县衙议事。”
大早晨就过来了?
张恒有些诧异。
刘大耳昨晚明明喝得比自己还多,却醒得如此之早,果然习武之人的身体就是比自己这弱鸡强太多了。
想着,张恒挥了挥手,让守卫在前面带路,直奔县衙而去。
卷县并不大,县衙就坐落在整座城的正中间,距离张恒居住的院落仅数百步的距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张恒便已抵挡。
刚要迈步向里面走去时,却见刘备满脸焦急的走了出来。见到张恒后,赶紧凑了上来。
“子毅,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寻你呢!走,咱们入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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