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福祸相依,但顺手的忙,还是可以帮。”祁承翊音线凉薄,像冬月的雨。
“属下明白了。”
……
扶府,清竹院。
食过午饭后,扶云卿让人搬来了大房全部账本。
爹娘在世时,父亲入仕做官,母亲负责经商,在父亲母亲的齐心协力下,父亲成为一品大将军、祁国战神,而母亲则经商有道,银子生银子,成为颇为富裕的女商贾。
母亲死后,父亲四处征战,无心经商,便将大半产业交给二房打理。
这几日林樾舟给扶子珩治腿,她白日里便在清竹院,带着扶子珩看账本。
扶子珩身上腐肉已经彻底治好,每天在针灸理疗,甜盈每隔一个时辰便给他按摩筋骨帮助恢复。
今日天晴,屋檐墙角还堆着尚未融化的积雪。
甜盈在竹苑里支了红泥小火炉,上头放着一张细细铁网,一边烹茶,一边烤橘子。
扶云卿盘腿坐着檀木禅椅,膝上盖了厚摊,一边咬着桃子,一边翻阅账本。
扶子珩则更为儒雅,双腿虽瘫痪,脊背却端坐的笔直如尺,一看便知是名门嫡子风范,冷白指尖轻轻划开下一页,许久后,剑眉拧作一团:“姐姐,这账……”
扶云卿咬着桃子,笑了笑:“怎么?”
“这账……”扶子珩道,“瞧着笔笔清晰,完美无误,可我觉得,太过完美,反而显得太过虚假。”
扶云卿将桃核吐在小盂中,美眸弯起来,笑意颇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像假账,对吧?”
“嗯。”扶子珩道,“这几家酒楼、成衣坊、玉器金铺、粮草店,账目没问题,可仔细看,更像为了特定营收数额,而做故意凑出的进货数量和卖货数量。”
“正是如此。”扶云卿道,“这本明账是假账,若不是假账,仅凭二房那边月银,又怎么可能一夜输得起几千两白银?他们手里的暗账,才是真正的账本。”
扶子珩和扶云卿皆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便听到院外传来熟悉脚步声。
便知道,家丁长水来了。
长水走了几步,假装拿着扫帚清理竹叶,而竖起耳朵留心院中人说话。
扶云卿挑眉,话意一转:“我看了,这所有账目没有问题。小盈,将他们抱回账房吧。”
扶子珩会心一笑:“确实没问题。阿姐看账目也看得累了,晚膳想吃什么?”
“清蒸鲈鱼、佛跳墙、红烧丸子。”
“……”
院墙外的长水听后,默默放下扫帚,趁着四下无人,抄近路取去了二房。
“二夫人,大姑娘和二公子并未发现账本异常。”长水卑躬屈膝道。
“你确定他们没发现异常?”袁氏行事谨慎再三问道,“确定?”
长水认真点头:“奴才亲耳偷听到大姑娘和二公子说账本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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