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
曾经的主城区已然成为一片汪洋大海。
只能从几座露出海面的地标性建筑上，依稀可见过往的繁华。
战斗机降低高度，穿过大坝，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顶缓缓降落。
楼里已经无人居住。
室外环境温度日益降低，地表的生存环境逐渐恶劣。
冰霜几乎覆盖了楼体全部外层。
廊道里，刘培强背着韩朵朵，打着手电筒往前走。
“培强，这边。”
刘培强推开一间房门，用手电四处打量。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老房子。
客厅里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你还好吗？”
“嗯。”
两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月亮，看着远处的城市，看着那高耸入云的行星发动机。
“小时候，睡不着，就喜欢坐在这儿看月亮。”
刘培强打开手机，查询自己是否入选领航员号空间站。
页面上显示仍在审核，请等待通知。
“估计…”
刘培强点了下刷新，有些沮丧道，“戏不大。”
韩朵朵往他那边凑了凑身子，“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没入选，就自己下去，好好的活着。
“如果你入选了，就让咱爸带儿子去地下城。
“我就不占用名额了。”
刘培强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韩朵朵接着说道，“还有，最后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让我插一身的管子。”
刘培强紧紧攥住手机，好像那是唯一的希望。
“培强。”
韩朵朵又往旁边边凑了凑，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怕。
“我在呢，一直都在。”
深夜寂静无声。
韩朵朵的话语在刘培强心中久久回响。
……
直播间。
“沪城这边全都被淹了啊。”
“曾经能把小黑跑吐的双腿，现在都无法走路了。”
“远处的楼房还有点灯光，那些都是没有搬家的人吧？”
“更有可能是没抽到签的人。”
“韩朵朵已经在说遗嘱了算是…”
“呜呜呜，我看不得这些啊。”
评委席。
周凯伦叹了口气，“韩朵朵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培强最为难的地方呢？
“在面试的时候，550w提出的问题让刘培强陷入了情理之间的考量。
“是选择利益最大化，还是选择情感。
“韩朵朵躺在病床上，肯定无数次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命不久矣，何必还要再占用一个名额？
“让自己父亲带着儿子去地下城才是最佳的选择。
“而且这个话必须由她主动提出，因为如果是刘培强主动说出，那会让对方陷入一辈子的愧疚当中。”
张国利接着说道，“以刘培强的性格，他要是真面试失败，失去了特惠资格，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地下城苟活？
“然后亲眼看着自己妻子，自己儿子，自己岳父在地表慢慢等死？
“他肯定会放弃名额，陪着一家人，选择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死亡永远不是最可怕的，绝望才是。
“为什么就不能多一个名额呢？
“为什么运气没有站到他这边？
“刘培强现在的心里，就充满着绝望啊。”
……
联合政府飞控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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