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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阁主峰最顶端的山尖曾被祖师削平,硬生生开阔出一片广阔平坦的平台,被称作星台。

其上立有高楼,长梯环绕而上通往最顶层的高阁。

高阁四方皆有回廊,可俯览下方景致。

阁中并不明亮,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弱温和的光辉。

但若抬头看去,便能看见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穹顶,剔透如无物,能直接通过穹顶看清漫天的星辰。

【她走了,她走了。】

很多声音急急地低声叫嚷,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像是不知名生物的低吟。

盘膝坐在空旷的阁中的,正是星启道君。

在光线黯淡的环境下,那双眸子像是深夜中的猛兽,泛着比白日更加耀眼的金芒。

披在身上的长袍显得原本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病弱,衣角袖口的星图像是有生命力似地,缓缓流动。

星启将手微抵在心口,那里早不复白日的滚烫有力,像是生锈的机器,日复一日地运转着,但却不知道会在哪个节点彻底停摆。

这就是窥测和影响未来的代价。

他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空旷无人的阁中有透明的灵体在飘来飘去,许多双手伸出来扒拉着他的腿,像在讨要什么,耳畔还有那些声音在嘟喃着旁人所理解不了的话。

这当然不是鬼,人死了魂魄才有资格化鬼,而修士死后的神魂是不被法则允许停留在仙界的。

这些是人的执念,承载了一部分的记忆和情感,但却始终懵懵懂懂,不知归处。

这或许是魔族和妖族最喜欢的口粮,但天逍宗显然没有这些异族的光顾,所以那些执念就像是土生土长的顽石一样,被束缚在青山云间,何处都不可去。

如果有哪些修士心智不稳定,很可能就会招来执念的侵扰,进而被干扰形成心魔。

当然,这是少数,大多数的执念都会朝星启聚拢。

很简单,只有他看得到它们——从幼时被捡回宗门开始。

星启对那些执念日复一日的低吟习以为常,在星阁中的每个日夜几乎都在高楼中同它们为伴。

直到今日,他首次主动离开久居的高楼,是为了遇见命运。

观测天机者大多不能看见自己的命运,这很好理解,就像医者不能自医一样。

但星启可以预测到自己的命数,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好事。

法则维持着万物运作的规律,像是最冷漠无情的机关那样运行着推演好的轨迹。

未来不是不可影响,通过卜卦,当然可以回避坏结果,寻觅好消息。

但是有的东西是不可更改的,譬如“三族大战再度爆发”,这是法则规定好的大方向,是所有世界线收束的必然结果,无论以什么方式更改都不可撼动,最后会无可避免地走上这条道路。

因此,再多的修修补补对封魔大阵都是没用的,因为法则规定了,【战争必然爆发】。

星启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很不幸,他的命数是被锁定好的,被绑在了法则书写好的时间线轨迹上,无可更改。

【他将夙夜推演,最终因为窥测天机而死。】

星启看见了自己死亡时狼狈可恐的模样,但却无法避免地走向那个未来,因为那双眼睛,属于他的天赋无时不刻地在向他透露天机。

最后他从万千种变数中推演,抓住了一丝契机。

他沿着刻录好的命运循规蹈矩地向前,今日出门却是为了遇见唯一的意外。

但那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变数。

星启扯起唇角,讥讽地笑了笑,像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

簇拥在身周的嘈杂叫喊如潮水般褪去,脚步声自楼梯上传来,逐渐清晰。

随即不速之客推门进了阁中,星启背对着来人,兀自开口,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你今日见到她了?说了什么?”

来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势,但还是遮掩不住语气间的些许急促。

似有些意外,星启转过身抬眼看他,音调仍旧不急不徐,“就这么在意你这小弟子?”

卫千朔径直推门进来,眉眼间带着点少见的阴郁,唇角紧抿,带出几分冷厉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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