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千凤仪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宫殿里却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却已变得平坦如初。
一瞬间,她的眸光有些恍然,心中莫名有些空落。
是不忍吗?还是后悔?
不,都不是。
或许只是因为,有一个小生命,曾经住在自己的肚子里。
但从他的出现,以及死亡,都只是自己为岸柳复仇,报复陶灼华,而下的一盘好棋。
正想着,崔太医走了进来,见她坐起身,便慌忙地迎了上去。
“陛下刚刚小产,身子还需静养,切不可随意起坐。”
千凤仪面无血色,身体疼痛不堪。但她依旧一手握住崔太医的胳膊,沙哑道。
“纪寒柏……他在哪里?”
崔太医看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一切皆如陛下所愿,贵君为了您和孩子,决心与陶右丞决裂。”
“昨日已经利用纪君手里,陶右丞贪污受贿,私自结交外帮,蓄意谋反的罪证,交与刑部的许尚书。”
“在文武百官面前,证据确凿,又有贵君作证,陶右丞无从抵赖,虽有反抗,却也被早就埋伏下的卫兵擒拿,当场殒命。”
“如今,贵君以谋杀君后的罪名,被纪君困在死牢,只听陛下的发落了。”
千凤仪没有回答,身体却抖得厉害。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崔太医见此,慌张道:“陛下的身子还没有好全,切不可大悲大喜,加重病情。”
“不,朕只是开心……”
她想要挤出一丝笑容,但心底的酸涩,却忍不住让她失声痛哭。
她筹谋了这么久,终于扳倒了陶氏一族,为岸柳报仇。
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纪寒柏趔趄着走了进来,紧紧地把她抱入怀中:“都过去仪儿,这一切都过去了……”
千凤仪渐渐止住哭泣,转头看向他脸上的血痕,心疼地落泪。
“寒柏,你的脸……”
“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他挤出一丝笑容,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仪儿,我们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报仇雪恨了!”
千凤仪笑中含泪,点了点头,道却又不由地悲从中来:“如果岸柳还在,那该多好……”
纪寒柏紧闭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泪水从眼尾滑落。
“是啊,我也好想他。”
经此一劫,前朝肃清,后宫更是无人敢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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