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拍着赵蟾的肩膀:“于你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行?白幼君在渡情关,你同样在渡情关。”
“先生,情关到底是什么?”
潘先生负手幽幽一叹:“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若是世人知道情关为何物,人间哪来许多痴男怨女?
任何一人的情关皆不尽相同,虽说山上宗门为了陷入情关之中的弟子挣扎而出,创出了无数巧渡情关的法门,却逃不过‘慧剑斩情丝’五个字,应了道家那句太上忘情之言。
当然,若是两情相悦、长相厮守,情关也就不是情关而是桃花运了,可是赵蟾啊,两情相悦容易,长相厮守何其难也,谁敢保证一颗真心不会变?况且,我等修士的寿命远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媲美的,数十年的长相厮守简单,漫长光阴之下,呵呵,见仁见智,山上宗门有部分结成道侣的修行者,却也大难临头各自飞。”
顿了顿。
他看着赵蟾明亮的双眼:“结成道侣亦是一种渡过情关的解法,无外乎是以岁月消磨彼此的情意,共同追求长生久视之道。”
赵蟾点点头,少年对潘先生所说的什么情关暂时听的一知半解,却牢记于心。
书上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他现今并不觉得自己陷入情关,但难保今后。
瞧赵蟾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潘喜笑问:“你和陈家的姑娘也算青梅竹马,如今她被荀岚带去了蘅芜馆,从此相隔千山万水,你就不觉得难过?”
赵蟾答道:“回先生的话,她们曾招揽过我,还有一座玄微宗,虽然我不知这些山上宗门究竟多厉害,但大概会比现在的苦日子过的要好。陈姑娘和她奶奶相依为命,本就活的不轻松,如果去了蘅芜馆,能够让她们活的无忧无虑,便是一件好事。我也会由衷祝福陈姑娘。”
“哈哈……你小子当真不伤心?”
赵蟾笑的十分勉强:“有一点点。”
“好自为之。”潘喜乜了眼倚在彩烟街墙边的孔燕行,丢给他一瓶丹药,“他们这般斩妖人总是喜欢冲锋陷阵,赵蟾,你可不许跟他们学,凡事要再三思量!若遇上比你强的妖魔,不要犹豫赶紧跑,何时提升了修为,再回头斩杀了它。”
接住潘喜丢过来的丹药,孔燕行自动过滤掉冷嘲热讽,问道:“前辈,此药是……”
“玄微宗的福生丹,较斩妖司的大草还丹强一点,我从那个玄微宗弟子身上搜的。”
“哎呀,多谢前辈!”孔燕行拔开塞子,倒出一粒,喜不自胜吞咽进肚子里。
别的不提,玄微宗的福生丹,孔燕行还是耳有所闻的,治疗内伤、养育真气皆有独门之道。
潘喜笑道:“叫做阿萍的玄微宗弟子,身上带了两瓶福生丹,我把所剩寥寥无几的那瓶留下来了,多的这瓶给你。不是叫你白吃的,既然赵蟾入了你们阳县斩妖司,你得给我看好他,省得被妖魔害了!”
孔燕行面色严肃道:“前辈放一万个心便是,如若真有难以预测的危险,我孔燕行肯定死在赵蟾前面。”
“呵呵,希望你说到做到。”
潘喜伸了个懒腰,寿元充足的感觉真是美妙无比,他有信心恢复全盛时期修为后,突破下一个境界:“你们忙你们的,帮白镇抚使解决掉小尾巴,我就启程去澜苍府斩妖司,下次再见,说不定我便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对了,赵蟾,你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什么什么君子来着?”
少年心领神会,揖道:“先生在学生心里,确是君子。”
“哈哈……赵蟾,说心底话,你认不认为我是你想象中的君子?”
赵蟾一时犹豫,终是道:“在学生的想象中,先生就是君子。”
“实话?”
“应该是实话。”赵蟾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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