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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忠见下人都跪在外头,悄悄地在裴聪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爷没有弄死夫人,而是将人送出了城,如今关在一处农户家中。”

裴聪眼前一亮。

两刻钟之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出了城门,走了一会儿大路之后,就往山间小路里冲。

裴聪看着这路越来越难走,他问裴忠:“他到底把我娘关在哪儿?”

“就在前头的村子里。”裴忠说:“他在村子里买了一间屋子,就将夫人关在那里,他安排了一个老夫给她送饭,保证夫人不饿死。不过等那老夫死了,夫人没人照顾,也就……”

“你怎么知道的?”裴聪警惕地盯着裴忠,生怕这是裴忠设置的陷阱。

裴忠笑:“奴才当了这么多年镇国公府的管家,身边还是有几个能问得上话的人。”

这次元氏假死,实则被裴文定送走,是请了军中的亲卫,誓死效忠裴文定的,怎么可能会告诉裴忠。

裴珩的人一直盯着镇国公府,元氏被送到了哪里,裴珩早就知道,裴忠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爹知道了,杀了你。”

“世子爷,奴才怕啊。不过,奴才是镇国公府的奴才,您是国公府的世子,就是未来的国公爷,奴才一心不事二主。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奴才是好是坏,世子爷您是有目共睹的。跟着您,您才不会亏待奴才啊!”

“那个姓袁的管家,比你得宠多了。”裴聪将裴忠的话点明了。

裴忠尴尬的笑笑:“世子爷说的是,他是在夫人身边的,奴才怎么比得过,这不是为了给自己今后谋一个前程嘛。奴才现在连主院都进不去了。”

裴忠竹筒倒豆子,将袁芊芊的不公平全部都抖露了出来,裴聪完全相信,裴忠这是在给自己谋出路。

“奴才连主院的事情问都问不到了,相信眼过不了多久,袁管家的触角就会伸到府中其他的地方,奴才在国公府,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哦。”裴忠哭诉道,“奴才在镇国公府一辈子了,这要是真被人扫地出门,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裴聪了然,这下就放心了,他拍了拍裴忠的肩膀:“你放心,若是我当了国公爷,您依然还是国公府的管家!”

裴忠立马拱手,谄媚得不行,“奴才先提前恭喜世子得偿所愿。”

马车很快,就到了一处山间的村落。

在村子最偏远的一处屋子前,裴聪这才见识到了裴文定有多心狠,结发夫妻几十年,竟然将她当猪当狗一样的任人蹂躏!

元氏脚上带着铁链子,被关在一处泥巴棚子里,草棚子臭得很,之前应该是猪圈,元氏脚上的链子就挂在土屋的墙壁上,她的脖子也挂着链子,能动的范围只有半米远。

她此刻就趴在这烘臭的猪圈里,如猪狗一般,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如干草一般,枯黄如杂草一般。

竟有些分不清,地上的是杂草,还是她的头发。

见裴聪盯着那趴在地上的人半天不说话,裴忠说道:“世子爷,那是夫人啊!”

“娘?”裴聪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嘴,地上的女人立马抬头,朝裴聪看过来,空洞无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她张开嘴巴。

“啊,啊,啊……”

她的嘴里,舌头没了。

裴聪想要上前,被裴忠一把拉住:“世子啊,别过去,夫人她身上有病啊,若是传给了您……”

裴聪下意识地就停住了。

元氏脏兮兮的衣裳遮盖不到的地方,露出已经破烂的窟窿,那里全部都是腐烂的皮肉,苍蝇在溃烂的皮肉里飞来飞去。

裴聪看到,溃烂的皮肉里,还有乳白色的蛆虫在皮肉里翻来翻去,裴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那是花柳病,先烂掉皮,再往肉里头烂,最后烂到骨头缝里,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元氏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拉扯着铁链,“呜啊呜啊”地要往裴聪身边走,虽然知道元氏靠不了自己的身,裴聪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夫人啊,世子爷来了,您不是有话要跟世子说嘛,您不能说,就写吧。”裴忠在地上捡了根木棍,丢给元氏。

元氏拿着木棍,“呜啊呜啊”地挥舞着棍子,写下了裴文定三个字。

裴忠就说:“夫人啊,国公爷新娶了一位夫人,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国公爷陪新夫人回门了。”

元氏气的“嗷嗷”大叫,本就狰狞脏污的脸上,更是露出让人作呕的表情,眼神恨不得杀死裴文定。

“夫人,那新夫人比世子爷大不了几岁,是当年还没过门时就克死了未婚夫婿的袁家姑娘袁芊芊,您认识的。”

裴聪哭:“娘啊,爹他有了新夫人,横看不上我,竖也看不上我,儿子在家一个人,没人帮衬,总有一天,他要是有了儿子,肯定会废了我的。呜呜呜,娘啊,儿子当不到国公爷了。”

“呜嗷呜嗷呜嗷!”

元氏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她挥舞着棍子在地上,用力在地上划。

裴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毁。”

“了。”

“他。”

“们。”

“毁了他们?”裴忠不解,“夫人,这毁了他们是什么意思啊?”

裴聪哭:“娘啊,我怎么毁了他们啊,儿子没那个本事啊!儿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贱女人夺走儿子的世子之位,儿子什么都干不了啊!”

元氏狰狞的面容变得温柔,她温柔地望着裴聪,嘴巴虽然不说不出声音,可看嘴型,还是能猜出意思的。

“夫人好像在说……”裴忠看着元氏的嘴巴:“您说您有办法?”

元氏点点头。

裴聪不哭了,往前走了一步,激动地问:“娘,你有什么办法?”

元氏点点头,看向裴忠,指着他的袖口,“啊啊啊”地叫。

裴忠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是他的习惯,出门总会带把匕首,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夫人是要这个?”

“啊啊啊。”元氏点头。

裴忠将匕首递了过去。

元氏接过匕首,往后退了一步,举起匕首狠狠地剜掉了自己一块血肉。

上头连着溃烂的脓包,还有没有烂到的肉,血粼粼地被元氏刮了下来,肉掉在地上。

“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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