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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来到腊月十七,午后天上开始飘起雪花。

漫山遍野很快就被染成白色,雪越来越大直到天黑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范黎冰他们搬进新窑洞一个多月了,沟壑的原因固然光线不太好,但是宽敞的窑洞空间起码住起来不再跟以前那样憋屈。

窑洞光线本来就不好,一放下门帘子里面更是黑咕隆咚的。

点起来煤油灯也不会变得亮多少,这与墙壁抛光不足跟没有粉刷亮白也有直接关系。

但只要空间足够大,那住起来就舒服!

话说住窑洞是不需要太多家具的,需要放点什么东西直接在墙上掏洞就行了,方便不说还不占地方。

睡觉的床在窑洞最深处,是挖窑洞的时候直接预留出来的。

床底下先是垫了厚厚的一层干草,上面又铺了好几层被褥,这个冬天是冷不了了。

原本计划里是盘一条火炕的,可烟囱的问题不好解决,这个只能以后再考虑。

比如说烧炭,但是现在没条件,木炭不多。

下雪天出不去门,还没有手机,也没有书可以读,闲得发慌的范黎冰只能折腾媳妇玩。

大雪足足下了三天,小丫头被欺负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范黎冰也累的瘦了好几斤,走起路来脚底下都发飘,你说这到底是图个啥?

雪过天晴,两人终于从窑洞里爬出来。

一米多厚的积雪,清理这个沟壑组成的几十平米的小院子,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山上的雪并其实没有这么厚,大约只有一尺左右的样子。

应该是因为这个沟壑的地形,造成了积雪的囤积。

两人又分别清理出通往后山跟牲口圈两条路出来,后山那里要取水这是刚需,骡子雪融化前同样需要喂草料。

雪后降温这是常识,即便是山上阳坡雪化得也很慢,看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骡子是别想放出去自由觅食了。

站在山顶远眺,群山连绵起伏,如波浪般卷向天际,蔚为壮观。

地面覆盖着一层银装,阳光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眼睛疼。

挂满雾凇的树枝千姿百态,仿若天然的工艺品美不胜收。

可惜没有手机,不然照几张照片出来发个短视频应该能骗不少流量。

陈洛抱着范黎冰的胳膊,看着眼前黑白相间的山峦,想起破碎的家庭心中顿感凄苦万分,悲从心来作诗一首:

叶落霜摧藤,

梦入酆都城;

一门阻两界,

孤影自飘零。

范黎冰一听,还可以啊,看来自己媳妇这学是没白上,这都会写诗了!

咧了咧嘴, 唉,丫头这是想家了,范黎冰能够理解陈洛的心情。

一般人有一个至亲去世,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悲痛阴影,何况陈洛是全族一百多口尽没,就剩她一个活人。

尤其是这些人还都是横死的,说是贵子杀了百多人一句话就过去了,但这些人落在贵子手里还能有个好?

不提因为支持守城被报复,就说他们家这么大产业,不把他们家底榨干贵子会甘心?

可以说不遭够了罪,想死都难!

“小洛洛啊,看不出来咱媳妇居然还是一个才女嘛,这都会写诗了?

不过要我说,写的还算勉强能看,就是未免太悲苦了一点。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无分老幼早早晚晚都要钻到土里去,生死无非一个过程罢了。

活着的时候咱得多多的朝前看,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又不能长生谁还没有个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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