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低头看着腿上半眯着眼的小黄。
夜深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姜芜将小黄抱回屋里的床上,细心的盖好了锦被。
小黄蹭了蹭她的胳膊。
“快睡吧,我还不困,再在外面坐一会。”
小黄猜想她是心情不好想静一静,更何况那桂花酿也让它醉的有些厉害,便也没吵着要跟她待在一处。
姜芜出了屋子后脚尖轻点,腾空而上随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房顶上。
她打开一坛桂花酿,与它的小葫芦对着明月自饮着。
“老头,中秋快乐。”
她轻轻地说着,一坛桂花酿很快就见了底。
“酒喝完喽,睡觉。”姜芜摇晃着装酒的小罐子,自言自语的摇摇晃晃的踩着瓦片下了屋顶。
贪杯的后果是第二日她起床时头痛欲裂,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毛毛细雨,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如意铺门口。
一对撑着油纸伞的中年夫妇敲了敲如意铺门口雕着花的花门,许久却不见人开门。
有马车踏踏而过,女子月白色的衣裙被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水,她搂着丈夫的胳膊,身子往油纸伞的内侧靠了靠。
男子低头看着紧紧靠着自己的妻子,低声询问道。
“掌柜的应是出去了,夫人你病还未好,今日又遇到这般雨天,不若我们在隔壁这布坊休息一会吧。”
那女子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这才点点头。
布坊里,王寡妇心不在焉的在柜台前拨弄算盘,妮儿一大早就去赶集了,平日这个时辰她早该回来了,可今日为何还不见人,她有些担心,可这铺子又离不了人,只好安慰自己,这雨这般大,妮儿大抵是路上脚程慢了。
“有人在吗?”
“有有有,来了来了。”
王寡妇弯腰捡东西时听到有人问询,赶忙从柜台后跑出来。只见一男子扶着女子站在门口,二人先是在门外的抹布上蹭干净了鞋子上的泥,又将湿了的油纸伞放在外面,这才相互搀扶着进了布坊。
“我与夫人来这如意铺有事相求,掌柜的可知这如意铺什么时候开张?”
男子身形修长,青松色的袍子上沾了点点雨水,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的美感,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
“不知,她开门时间不定。若是没开门的话,应该是出去了。”王寡妇掏空了肚子里那几年在学堂学到的墨水,磕磕巴巴凑出了一句话。
“这般啊...”那男人遗憾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仅有的几两碎银,递给王寡妇。“我夫人身子不好,可否借掌柜的地方避避雨,这是我夫妻二人的茶水钱,劳烦掌柜的了。”
“算了。”王寡妇将银子还给了他。“我开门做生意的,进来的不管买不买都是我的客人,我还没吝啬到连几个椅子与几壶热茶都不愿给客人提供。我看夫人侧边衣裙湿了,怕是淋了雨,我后院熬着姜汤,待我取来给二位暖暖身子。”
夫妻二人道过谢后在布坊里的一张长椅上挨着坐下,王寡妇端姜汤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买布的客人,将姜汤放在他们的桌子上便急急忙忙招呼客人去了。
男子皱眉看着缺了一个豁口的碗,女子倒没什么讲究,她实在是冷的有些受罪,端起碗小口小口喝着。
她抬眼看着为了几文钱与客人讨价还价的王寡妇,自从丈夫升迁后她便许久不出门了,现在看这些倒真是有些怀念。
王寡妇手脚利索的给客人看了尺子,用剪子“哗啦”一声从布中剪开,她细细的将裁剪好的布包起,递给客人时千叮咛万嘱咐别让雨淋湿了布,客人应了话抱着布便撑伞走了。
不过一会,妮儿回来了,不过是被人用着木板抬回来的。
王寡妇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她踉踉跄跄的扑到那木板前,握着妮儿血迹斑斑的手。
伤痕累累的妮儿躺在木板上咳出一口血,她额头被磕出一道口子,鼻子与口也有血渗出,眼眶呈现出不正常的深紫色,颈上与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伤在儿身痛在母心,王寡妇颤抖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妮儿,你看看娘,看看娘。”
“应是五脏六腑伤了。”
姜芜带着幕篱从外面踏进布坊,看了看杏儿的眼睛。“还有救。”
王寡妇一听这话便知姜芜定是有办法的。
“姜掌柜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她是个心善的乖孩子,她不能死。”说完王寡妇擦干眼泪站起身,从布坊柜子的夹缝中掏出一叠银票。“姜掌柜,这是银子,不够我再去筹。”
“先等等。”姜芜拦了她塞钱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对折,她张口将这黄符咬在嘴里吹了口气。
“去。”
一道淡绿色的光束从黄符中飘出,在天上打了几个转直冲妮儿脑门而去,妮儿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好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