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午后。
因为殴打钢琴老师,顶着十本书在花苑挨罚的裴忌望着大团大团的藤萝花突然发出灵魂拷问。
“妈妈,您为什么喜欢藤萝花?”
那天阳光很好,正在花苑里看书的艾梵头也没抬,伸手把书翻过一页。
“加一个小时。”
裴忌悲伤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无聊得快要发霉的裴忌又一次发出灵魂拷问。
“妈妈,是因为藤萝花很贵所以您才喜欢吗?”
这次艾梵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了。
“你是草履虫吗?裴忌。”
裴忌一愣:“妈妈,什么是草履虫?”
“是古地球上一种单细胞生物。”
艾梵合上书。
“它没有脑子。”
裴忌第二次悲伤地闭上了嘴。
就在他以为母亲会再次打开那本书,而不会再理他的时候。
伴随着一声叹息,艾梵突然又开了口。
“它的确是一种名贵的植物,裴忌,为了复刻出这个品种,你父亲花掉了上亿的星币。”
“但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父亲才会去复刻它,它才得以成为一种名贵的植物。”
“否则,它只能存在于书本上,只用十个星币,你就能看到它的插图。”
所以是因为喜欢才变得贵。
而不是因为贵才喜欢。
小团子裴忌似懂非懂。
艾梵难得有耐心继续问他:
“你知道古地球人给藤萝的花语是什么吗?”
裴忌歪了歪头:“妈妈,我不知道。”
直到现在,裴忌都清楚地记得艾梵回答他时,嘴角微微上扬,斑驳的日影落在她身上。
一切冰凉与冷漠都融化在了日光里。
她说:“痴迷的爱。”
“和执着的等待。”
……
后来裴忌就习惯了这种随时随地的撒狗粮行为。
……
花藤遮住了月光,在沈确白玉般的侧脸上留下一片冷色调的阴影,美得像是一个梦。
要不在沉星宫也种一片吧?
进门时,裴忌突然这么想。
门开的时候,沈确警觉地抬头,在看到是裴忌后明显放松了下来。
裴忌捋了把凌乱的头发,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床边坐下。
手背贴上沈确的脸颊。
“还热不热?”
沈确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安抚剂作用很快。
比之前那几次都要快。
他甚至没有陷入完全的昏迷,就结束了起热状态。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确觉得不是很舒服。
没有之前温暖飘忽的感觉。
陌生的人工信息素强行带走了他的味道。
就像是用冷水从头到尾把他浇了一遍,彻底洗了个干净。
而此时裴忌的手贴上他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醉了。
握在一起的指腹收紧,沈确开口道:“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裴黎立刻往前坐了坐,“胳膊疼?”
他说着要去拽沈确的胳膊,被沈确侧身躲过。
裴忌不爽了:“不是不舒服吗?”
沈确浅浅看了裴忌一眼,别过头,“……不是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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