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茂山冷脸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婉妍自幼乖巧懂事, 除了你,再不与任何男子有过接触,也只有你。”
最后一句, 赵茂山有些咬牙切齿。
昨日他知晓此事后气得不轻,气自己的女?儿如此不爱惜自己, 竟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后来也有一瞬想, 他的三女?儿一向温婉端庄, 怎会如此离经叛道?
虽说?萧恒对外一向温润君子,可男人?再君子, 在感情的事上未必也拎得清。或许是萧恒诱惑了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 这种事需要郎情妾意, 一头热总不可能成事。
到此时此刻, 这个念头越发浓烈。
定然是萧恒引诱了他的女?儿, 且还装作无事发生, 想要与他的二女?儿继续这桩婚事。他分明知晓她们是亲姐妹,却仍旧下得去手引诱他的三女?儿,到头来还不愿意负责, 实在可恨,与他往日里那温润君子形象压根不沾边。
这个念头在赵茂山的心口盘桓不去, 以至于?他看萧恒,越发不顺眼起来。
赵茂山别过视线,待心头的怒气平复了些?,才发现方才他太过生气, 竟忘了霍凭景还在。而他竟当着霍凭景的面,把?自家丑事说?了出来。
赵茂山脸色略有几分苍白?。
霍凭景神色并?无任何改变, 仿佛并?未听见这件丑事一般。
赵茂山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分,果真是在京城做官的, 见过天?子,见过大世面,并?不大惊小怪。
萧恒心中慌乱了片刻,视线亦落到霍凭景身上。他颀长身影站在一边,并?不说?话,有种奇异的万事皆在他掌控之感。
可萧恒不信他身份尊贵,若是他当真身份尊贵,怎会为了一个赵盈盈如此?
他应当见过许多更美貌的女?子,且那些?人?或许比赵盈盈更聪慧更温婉端庄,他又怎会喜欢赵盈盈呢?
就连自己,都?觉得赵盈盈空有美貌,草包一个。
萧恒定了定心神,忽地发问:“伯父是打算退了盈盈与我的亲事,转而将盈盈嫁给此人?么?”
他语气不复温柔谦逊的样子,带了些?焦躁:“我知晓此事是我做得不对,伯父。可是此人?身份来历不明,伯父又如何能轻信于?他?”
即便他得不到赵盈盈,也不能如此轻易让这个姓霍的如意。
赵茂山因着萧恒的话,看向霍凭景。
霍凭景只嘴角微勾,笑了笑。
萧恒咄咄逼人?道:“霍凭景,你说?你是京城人?士,在京城为官,因病来湖州休养。不知你在京城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又做的是什?么官?得的是什?么病?”
霍凭景淡然回应:“我家住京城金鳞街,家中父母早亡,人?丁不兴,因而府中只我一口人?。如此,伯父不必担心盈盈日后嫁给我,要与婆母姑嫂相处之窘迫。”
他说?着话时,视线有意无意飘向萧恒,意在指萧婵对赵盈盈的态度。
萧恒是聪明人?,自然听出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萧婵是与赵盈盈不大对付,可那只是小女?儿家之间的小打小闹,又不会如何,他凭什?么指指点点?
霍凭景继续道:“至于?做的是几品官,便算是一品吧。得的病么,是头疾。”
他说?罢,萧恒当即轻笑一声:“你可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一品?你可知一品官都?是些?什?么官职?要何等资历才够得上?你撒谎也不打草稿么?”
萧恒越发笃定这个姓霍的是在胡编乱造,他上京城赶考时,有幸见过几位一品官员,可那些?都?已经胡子拉碴,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多岁,怎么可能有他这样年纪轻轻的一品大官?
赵茂山也皱起眉头来,赵茂山官小,与京城没?什?么往来,对京城那边的事了解也不够多,不知晓那些?大官的名字。但萧恒所说?是有几分道理?,霍凭景这样年轻,怎么可能官居一品?上回他说?的是为天?子办事,可为天?子办事,也分官居几品……
霍凭景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似乎没?有一点被戳穿的恼怒和着急,他甚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反唇相讥:“为何不能?难道就因为你无能,所以认为全天?下人?都?与你一般无能么?”
他这话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萧恒脸色青了青,“你什?么意思?我如何无能?你大可以去问问湖州上下,我萧恒的才学如何?”
霍凭景只哦了声,道:“不怎么样。你虚伪至极,又有眼无珠。”
“你!”萧恒咬了咬牙。
霍凭景打断他的话,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摆在萧恒面前:“我说?我是谁,你只要装瞎子,总可以不信。可我若拿出凭证,你又当如何?”
萧恒从他手中夺过那令牌,仔细端详。
霍凭景道:“此乃天?子御赐。”
萧恒听他说?罢,越发看得仔细,那令牌乃白?玉所制,刻着象征皇权的龙纹,栩栩如生。龙之一物?,除却天?子,无人?敢随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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