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被气得不轻, 抽了白栖岭几鞭子后转身离去。回到客栈后冷静下来,左思右想觉出不对劲来。
那白栖岭看起来像另一个人一样,完全不记得他。他虽凉薄, 但胜在光明正大。从未有这等犯下错事不认的情况。八成是真不记得她了!
这更教人难受。好好的白栖岭, 忘却前尘往事,收心给别人当起了丈夫!想到二人许是有了真感情, 又觉得小刀割肉,教人疼痛难忍。
外头有人骂:“死叫花子, 打死你!”
而后依稀有人挨打了, 花儿怒气冲天, 一把推开窗, 斥骂道:“我看谁敢打人!”
因为她适才当街抽人鞭子,已是在这苏州河岸传开了, 这会儿这样一骂,水乡人突然都静下来。那挨打的小叫花也没几岁,枯黄的头发,铜铃一样的大眼。跪在那对花儿磕头, 求她救他一命。
花儿指着那小二问:“你打他做什么?”
“他偷东西!”
“偷什么了?”
“偷了铺子里的银两!”
“我没有!”小叫花流着泪:“冤枉人,我没有。我从这里过, 突然就被揪住了。”
小二斜眼:“就你偷的!”
“你有证据吗?”花儿说道:“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小二见这女子真是不好惹, 也不好再栽赃那小叫花子,指着那小叫花子道:“算你命大!往后再敢偷, 直接报官!”转身走了。
小叫花子天降横祸瑟瑟发抖, 花儿摆摆手:“你上来,我给你口吃的。”
小叫花子听到有吃的, 连忙跑上楼去、到了花儿房间就要磕头, 花儿拦住他:“磕什么磕!改改你这磕头的毛病吧!”花儿知晓在这世道上, 总有人觉得磕头示弱人能好过些,可他刚刚磕头如捣蒜,也没见少挨打。
小叫花子闻言起身,看着她,对她说道:“也有个要饭的教我不要磕头。说磕头无用。”
“还有这种要饭的?”
“有的,大个子,今日凌晨被人抓走了。”
“抓哪去了?”
小叫花摇头:“不知道,每天都有人抓叫花子,说是抓到旁边的山上去,不知要做什么。反正走了就回不来了。”
“听你的意思,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反倒能捡回一条命?“
“我没这样说,那些人是死是活没人知道的。”小叫花子生怕惹祸上身,忙解释一番。花儿也不逼他,只是给他一碗面,并给他几个铜板,要他往后听到什么好玩的离奇的稀奇的事情都来与她讲一讲。
小叫花子忙不迭道谢,临走前又叮嘱花儿:“抓人去山上的事,您就当没听到,也万万不可出去打探,会没命的!”
花儿安抚他一番,他才放心地走了。
她推开窗看那小叫花子走远了,而街上的人还是不多。有回来的人抱着竹篓,里头满是死鱼。花儿大声问:“哪里捞的死鱼?”
有人指指河边方向:“那里!”
花儿也觉出此事蹊跷,赶忙往河边赶,却见那一家几口在前头慢悠悠地走,那柳氏兴致颇高,不时搀一下白栖岭手臂,将狭窄小巷的去路堵个严实。
“让开!”花儿不耐寒喝了一句,那柳氏闻声回头看她一眼,扭回头去,偏不给她让,不仅不让,还抓住白栖岭胳膊,娇嗲道:“泼妇又来了。”
花儿懒得理她,一把揪住白栖岭衣领向一边甩,就连白栖岭都差点根基不稳,被她拽得些微趔趄一下。这力道真是见长!
白栖岭十分喜欢,虽面无表情,却已在心中将她夸出了花样来。他格外中意她意气风发的模样,甚是好看。
花儿再用力,白栖岭早有准备,可就不动了,甚至肩膀一耸,将她送出去半步。这半步可是折了花儿的面子,白栖岭却拱她火:“适才你抽我鞭子我让你,那是人前给你面子。这会儿再撒泼,可就要收拾你了!”
花儿刚要打他,就听见前头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死了死了,要死了!”
花儿心一急,趁着白栖岭愣怔之时推了他一把,借机冲了上去。只见河边有人捂着肚子,躺在小河沿上,满面汗水,痛苦道:“饿啊,好饿啊!”
“不是吃错了?”花儿错愕问道。
别人摇头:“这人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太饿了。”
河里的鱼早被捞干净,有好心人烤了一条给那人:“吃吧吃吧!捡来的!刚刚让你下河捞鱼你不肯,这会儿又饿成这样。”
那人接过鱼,这下也不管是死是活了,狼吞虎咽起来,幸好那鱼刺烤焦了,嚼两下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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