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自己也觉得离谱,但真的好像。
“什么?”苏悦张着嘴,“你确定没有听错?”
黎漾左右看了看空旷的房间,有点不敢往桌前坐。
书桌抵着东面的墙,背对门口,空落落一片。
她肯定:“我没听错,真的是那个声音。”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苏悦建议。
黎漾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从书桌前拿了书,抱着走回来,掀开被子上床,把自己裹好,语气别扭地对苏悦:“我不去。”
她还没忘记昨晚池璟昭说的那些话。
过了两秒,苏悦道:“也是,别去了,怪吓人的。”
这句说完,那隐约的嗡嗡声终于停下,黎漾捏着书页往门的方向看了眼。
几秒后,收回视线,低头看题。
她是个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会很专注的人,没一会儿,已经沉下心来,认真刷手上的册子。
她屈腿靠在床头,习题册摊在膝盖上,右手两支笔,黑色用来记笔记,红色用来纠正。
这么往下写了两道,苏悦的视频突然被切断,进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池鼎嬴。
黎漾合上书页,正襟坐直,划了接听键。
“漾漾啊,你在家吗?”对面人问。
黎漾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在的。”
中年男人声音浑厚,背景音嘈杂,听起来像刚进机场:“你能不能帮叔叔去看看池璟昭,我打这臭小子电话一直没人接,你赵姨这会儿也不在。”
黎漾往床边坐了坐,脚在地板划拉着找到拖鞋。
“我去看看。”她从床上下来。
池鼎嬴应了一声,转头跟助理说话。
卧室门推开,走廊空荡荡一片,斜对面的房间门没关严,开了条缝,里面很黑。
黎漾盯着那处看了两秒,皱了皱眉,她刚刚没听到池璟昭从屋子里出来的声音。
“池璟昭?”她往前两步喊了声。
空旷的走廊荡着回音,没人回应。
听筒里仍旧有细碎的交谈声,但声音模糊而遥远,应该是池鼎嬴把手机拿远,和助理谈工作。
黎漾看了眼手机屏,只得再次往前。
走到房间门口,扶住门框:“池璟昭?”
还是没人回应。
池鼎嬴终于解决完那面的事情,手机重新举到耳边:“他在房间没?”
门半开,黎漾站在门口,往前探身,能看到里面,但因为实在是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叔叔,我喊他没人理,不知道他在不在房间。”黎漾答。
池鼎嬴貌似真的有要紧事。
“你进去看看他在不在,”话音未落,池鼎嬴那侧收到合作方的来电,“帮叔叔看看,找到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黎漾犹豫:“我能直接进吗?”
她总觉得这样直接进对方的私人空间有些不好。
“没事,我说能进就能进,先不说了,我等会儿打给你。”
再就是听筒传来的“嘟嘟——”声。
黎漾手机拿下来,盯着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发现这对父子的问题了,池璟昭整一个闷葫芦,而他的父亲池鼎嬴,貌似是老式大家长,比如觉得孩子的隐私不算隐私,再比如认为自己是老子,所以可以随便管理和侵入子女的生活。
黎漾站在门口,纠结了两秒,还是轻轻推开男生的房门,往里看了一眼,和前两次看到的一样,很黑,只有靠墙的书桌亮着盏台灯,散出极淡的黄光。
桌脚处黑团团一片,不知道是盒子还是什么,有微弱的红光。
刚电话里池鼎嬴没说太清楚,但能听出来很急,黎漾有点怕是池璟昭身体有问题,会出现突发疾病这种,所以池鼎嬴联系不上他才着急。
短暂迟疑,黎漾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
就当是帮池叔叔吃一颗定心丸。
池璟昭的屋子比她的还要再大一些。
没在墙壁上找到灯的开关,黎漾只能一边摸索着往里一边继续喊池璟昭的名字。
东面和南面,两处墙上的窗帘用的都是深灰色,拉得很严实,透不进来一点光。
床头挂了幅巨大的画像,是人像,但血淋淋的,看不出这人像的原貌,用色复杂,笔触凌乱,是“野兽派”风格。
黎漾被这人像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失手碰到桌子上的画册。
“啪嗒”一声,画册掉在桌下,飘出几张画纸,黎漾弯身去捡,再次被画纸上的画吓到。
撕碎且割裂的人像,让人看了生理不适。
“你干什么?”身后传来阴郁的男声。
黎漾抽了口气,猛地转身看过去。
男生穿了纯白色的短袖衬衫,扣子没系,露着线条紧实的上身和狰狞的纹身,眉眼压得很低,明显带了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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