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二十年前,父皇私访民间,来到一场举办琴棋画意会场,偶遇了宁老爷。”随即自我小声吐槽一句,“父皇还真是,常常往外跑。”
萧羽转而说回正题:“那时候两人还年轻,心高气傲谁都不服谁,在众目睽睽之下比文比武不分轩轾,一时间轰动整个京城,无不叹服二人斗智斗勇,才貌双全,智慧可贵,若能考取功名,定能为陛下排忧解难,视天启王朝大福也。”
说到这里,萧羽瘪了瘪嘴,表情那叫无语 ,“最后不知怎么就成了知己。父皇回宫前一天才道出自己真实身份,还赠了宁老爷那枚白玉。”
柳荀枫淡然道:“二十年前不过是白驹过隙的其中一件小事,先帝是君王,处理朝政人际琐事繁杂,不过相处几天,何以会记得宁老爷,许是这枚白玉,先帝自己都记不清去哪了吧。……小王爷那时候还没出生,为何会知道这些?”
浅浅的雨丝自伞骨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坠入虚空。
萧羽撑着红伞踱步上前,雨雾中,柳荀枫神情微顿,上半身悄然后倾,心底排斥与萧氏任何人接近,好在萧羽到达一定距离就驻足不前,弯腰拾起白玉。
“你说的对。”萧羽将椭圆形白玉在指间打转,且转得又稳又花式,不知这位高贵的王爷大人屈尊在哪个杂役圈学来的。
他说:“有些人相处几年也只是转瞬即逝,留下一抹含糊不清的背影。可有些人,相处时间很短,却能记一万年……”
指节一顿,将之抛给了柳荀枫 。
“还有,你没注意我的重点,我说的是‘听闻’,流传这些消息的,都是当年在诗书会场亲眼目睹的文人墨客,多少会有些添油加醋。”
萧羽与柳荀枫错肩而过…
“话又说回这枚白玉,看似无足轻重,实则暗礁险滩…”萧羽说。
“此玉曾是北麓国第一任君主带兵打仗时,与一位僧人擦肩而过,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僧人见他戾气太重,常有血光之灾,便叫住了他,奉上锦囊,其内一颗冷白玉石,说是得道高僧化身舍利,能避灾避难,化险为夷。后来初代君王给这枚小小的白色舍利子取名,冷玄玉。”
“……一代相传,传到我那不孝子孙父皇手里,转头就把它交给了普通商贩宁老爷,恐是糟了天谴,最后宁家惨遭灭门,……哎,与其说是护身符,倒不如说是整个朝代都因它现世宁府,动荡难安,它是无价之宝,小公子把他塞给你,许是觉着你命大,想暂时在你这边保管……”
“小王爷的意思……”柳荀枫暗下水眸:“有人在打白玉主意,宁家引来杀身之祸都是因为它。而朝堂多少人都想得到它——得它者,如得天下!”
似是这祥瑞之物保佑了世代君王,比皇帝威严更厉害!?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柳荀枫背对着他,严谨地问:“如此宝物,你就不为之所动?”
萧羽:“少吃咸鱼少口干。”
柳荀枫:“………”
静默半晌,萧羽漫不经心地朝身后一瞥,余光在提拔的白影上稍作停留。
“柳太医,奉劝一句,莫要掺和萧氏两兄弟的皇权争霸,以免……雪了半生,殒命火海。”
柳荀枫不明语意,回头询问,夜幕已吞噬了他神秘莫测的长影。
他……当真只是十七岁少年?
——
三日后,日出东升。
文武百官赶早上朝,提前到达庄重辉煌的大殿,陛下尚未到场,官员们叽叽喳喳探讨朔王谋逆真伪事件。
柳荀枫夹在百官之中,官员级别不同,官服颜色也是红红绿绿,整齐列作排。
左手边是逍遥王萧羽,萧羽眼圈极重,软在乔将军肩头睡回笼觉。
乔将军国字脸挂着嫌弃,抖了抖肩膀,就是没把人头抖掉。
而前方,朔王萧恒文质彬彬地站在第一排,其余就是长相不起眼的王大人李大人矗在‘王座’的显眼包处,上次就是他们邀自己去府邸坐客,目的想拉拢自己。
须臾,清风携带淡淡的郁金香气扑面而来,右手边罩着一道柔弱阴影。清凉幽雅的女子音飘飘然响起:“先生就是新来的柳太医吧。”
“先生不敢当”柳荀枫莞尔回应:“就是一介普通太医而已。”
女子气质雅正端方,语言虽淡,却不失刚劲,一看就知道是位争强好胜的女强人。
不过……女子也能入官?
“呦!这不和邓公公一样,是太皇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户部尚书宋雅、宋大人嘛,怎么着,路上被人劫财劫色啦?怎么现在才到场。”
这句话难掩赤裸裸的讽刺,乔将军心道,她定是靠什么歪门邪道忽悠太皇太后,自己才成功上位!
女子怎能为官!
乔将军倒不是真的针对女子为官、天下罕见之事,而是不屑她和邓公公一样,是太皇太后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
朝会之中陛下所言所行都得报告她老人家,后宫里又是邓公公随时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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