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国公爷,中军。”来喜掀帘进帐环顾一下便施礼道。
“来喜儿,快快,起来说话。”显见来亨喜出望外。宋青萍瞧着来喜满面菜色,又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立即向外吩咐道:
“来人,快备一桌酒菜上来!”门外亲兵,答应着去了。
只见来喜仍低着头,侧着脸,兀自抱拳跪地不起,片时,便听来喜说道:
“毛寿登,王进材二人叛逃,来喜之罪也,请国公爷责罚!”
来亨起身望一眼宋青萍,哈哈一笑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又岂是你来喜能左右得了的,快起来罢!”来亨笑着双手扶起来喜,又掇条凳子给他。
“国公爷,那王...王进材,他没有去投清兵。”
“哦,是吗?那他现在何处?”来亨眼睛一亮问道,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依在下看来,应是逃去了望州山中。”宋青萍插言说。
“前有清兵挡道,后又怕朗武追兵,又无船筏,王进材穷途末路矣!”宋青萍抚须望向来喜一笑。
“中军所料正是!”来喜望青萍点一点头,便侧身落座,但欲言又止。
来亨见了,立即以目示意宋青萍,青萍会意,便对来喜言道:
“饭菜待我催他们一下,你与国公爷且先聊一聊,我去去就来。”然后拍拍来喜肩膀,行出帐去。
“多谢中军!”来喜微微欠身。
“往后就叫军师罢。”来亨含笑望着青萍背影对来喜说。
稍停片刻,来喜料青萍走远,便“扑”地向来亨一拜,来亨急忙扶住,问:
“来喜儿又何故如此?”
但见来喜低头抱拳跪于地上不肯起来,嘴里却低声说道:
“来喜深受国公爷大恩未报,却反拜了王进材为义父,来喜实不知该如何自处,实是愧对国公爷,愧对国公爷……呜呜……来喜死罪。”此时来喜已声泪俱下。但听来亨却说道:
“唉,来喜儿,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且起来,给我讲讲你在王进材那儿的遭遇情形,再哭不迟。”
原来这来喜与黑有功的亲兵头目来顺,还有桂怀远,李可明处的亲兵来福,此三子皆是来亨老家带来的孤儿,自幼童子营中长大,只因李来亨看他们心性俱佳,又稍通文墨,且还十分机灵,因此三年前叫他们各自出门历练,况当时军中反叛之风又盛,就算作李来亨安插于各军中的棋子眼线罢了。
李来亨耐心听完来喜的话,知道是王进材主动认他作的干儿子,便越发觉得来喜实乃一性情中人,胸中所存一点疑虑尽消,便当即对来喜说:
“你能回来就好,那王进材若不去投清兵,我便放他一马,既然回来,你就留在我这儿吧。”
“是,来喜…来喜谢国公爷恩典!”此时来喜才化悲为喜,扑翻身又一拜,恰于此时青萍领着一桌饭菜进帐。同来的那名帐前侍候的亲兵见国公爷如此款待来人,不由得心思疑虑忐忑,惴惴不安起来。
来喜出去帐外于自己马上取下两个包袱提进帐中,来亨见十分沉重,晓得是王进材给他的那几百两金子和元宝。便笑笑说道:
“王进材这厮出手挺阔绰的嘛!”
青萍听见,瞧了一眼两个褡裢,边整理酒食杯箸边接口道:
“是啊,只可惜他现在有钱也没处花去喽。”
很快酒菜摆上,来亨青萍也陪饮一杯。
不多时见来喜风卷残云般吃得也已差不多,来亨便问:
“你那天王进材处同出来的其他三人哪儿去啦?”
来喜见问,立即放下杯筷回答说:
“一人乃是王进材之心腹,湖广武陵人,被小的杀了投江去了,另二人乃朗武将军帐下亲兵,卧底于王进材处时被我发现,当时小人觉得二人不错,遂与二人结拜了。那日分手之后应往朗将军营中去了。”
来亨青萍对视一眼心想,“这小子不错,是块好料!”
“嗯,好!”来亨随即点头,便当着青萍和侍立在旁的两名亲兵的面又对来喜说:
“从今日起,你就做我的亲兵头目吧,你可愿意?”
“小人愿为国公爷执鞭随镫,死也心甘!”起身又一拜。
“好,好,难得你如此忠心,快起来,再喝一杯歇息去吧。”站立一旁的亲兵马上替来喜把酒杯筛满。
只见来喜端起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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