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屋里的众人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影如电光流火般飞奔到春芽面前。
一件雾白的僧衣,如一片月光飘落,盖在春芽身上。
春芽旋即被人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那两个压着春芽身子的婆子,虽然膀大腰圆,却被踢飞,像两片枯败的叶子一般,仓惶地飘在了半空里!
阮杏媚惊得目瞪口呆。
“毓哥哥!”
阮杏媚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竟然是云毓!
毓哥哥他,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身子病弱,手无缚鸡之力吗?
云毓却仿佛压根儿就没听见阮杏媚喊他。
他将僧衣盖住了春芽的身子,自己只着中衣,垂首望向怀里强忍着破碎的眼泪,抖成一团的人儿。
“没事了。”
春芽攥紧他的僧衣,这才一声哽咽,放自己的泪珠儿滑落。
云毓抬手遮住她眼帘。
“你累了,睡一会儿。”
他说着抱着她,转身走向门外,看都没看阮杏媚一眼。
阮杏媚不由得有点慌神儿,赶忙跟上去又喊一声:“毓哥哥!你先别急着生我的气!你听我说,是这个贱人,她先惹我的!”
云毓陡然停步,看向阮杏媚来。
目光如千年寒冰,“阮姑娘,这是我平阳侯府,不是你岭南阮家!”
“我平阳侯府的奴婢,我身为家主,自会管教,还轮不到阮姑娘一个外人来动我的人!”
春芽悄然哽咽,紧紧闭上了双眼。
若此时,说这话的换成另外一个人,该有多好。
此时如果是那人这样护着她,那就算她死在当场,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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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抱着春芽出了房间。
绿痕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候在外头,见状赶紧都迎上来。
绿痕说:“院里院外的人这样多……还是交给我吧。”
她伸手来接春芽。
云毓方才就那么从外头冲进来,大门都来不及关。外头人听见了动静,也有不少探头探脑往里看的。
她压低声音,向云毓示意:“若是叫外头人都看见家主这么抱着春芽,怕有损家主清誉。”
可是云毓却避开了。
绿痕以为家主是担心她抱不动,便解释:“我叫弯儿她们一起过来扶着就是。”
可是云毓就像没听见,继续稳稳抱着春芽,径直迈步向前,身影没入“止水堂”的大门。
绿痕怔住,呆呆望着他只穿中衣的背影。
从小一向谨慎守礼的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着中衣,将自己的僧衣给了春芽不说;他竟,就这么众目睽睽抱着春芽进了卧房的门!
房门随即关严,绿痕再看不见云毓的背影,只能呆呆看向高高悬挂在门楣上的匾额——“止水”。
……他多年奉为圭臬的“心如止水”,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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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房间内,阮杏媚气得大吵大闹。
她指着春芽的衣箱,“你们再给我搜!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还藏了什么!”
“就算搜不出来,也把它们该撕的给我撕了,该砸的给我砸了!”
“总之,什么都不能留给那个贱蹄子!我恨不得让她天天在府里光着,受尽人嘲笑!”
两个婆子被摔得七晕八素的,老胳膊老腿都差点给摔掉了,心里也自然都是一股子气呢,这便起身来,毫不客气冲向衣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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