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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祝英台,中国古代女性历史人物,女扮男装进入男子书院读书,与书院中的同窗梁山伯互生情愫,最后迫于家庭压力,两人双双殉情。

备注,以上全部信息来自中国古代民间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明清时期改编版本)。

神特么的爱情故事!神特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神特么的明清时期改编版本!

得知林久兑换了【祝英台】套装以后,系统发了大半天的疯,“你不兑换【西洲曲】就算了,你自己有其他的想法,这我也能理解。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祝英台】?汉武朝为什么会出现【祝英台】?我不明白,我真的不能理解!”

系统扭曲爬行蠕动,在林久精神海里无差别攻击。

林久不理他,自顾自通过系统面板观察自己的新衣服,然后她满意地笑了一下,按下了换装按钮。

系统在一瞬间停下了所有癫狂的动作,怎么去形容呢,在林久的那一个笑容里,他浑身的数据流都仿佛被冻结了。

接下来的几天,系统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林久再搞出什么大事件。

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实在想不出【祝英台】这么一个没有任何附加技能的r级套装能玩出什么花样。

而且林久好像真的没有要搞事情的意思,她在清凉殿里安静了很多天,什么都没做。

系统慢慢都开始想,林久是不是兴之所至才兑换了【祝英台】,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搞事情的想法。

就在他这么想的当天,林久向刘彻提出,要去宣室殿上听政。

系统当场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要死要活地咳嗽了半天。

当时是早上,刘彻下了早朝,惯例来清凉殿打卡,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林久说,“我要去宣室殿。”语气纯稚,理所当然的口吻,不容拒绝。

刘彻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刘彻侧过脸。

系统苦口婆心,“你这么搞是不行的,刘彻真的是那种,那种很残暴的皇帝,你看他现在的表情多么难看,你不要逼他啊——”

刘彻沉重地开口,向他身后的侍从,“去找一些玩具来,放去宣室殿。”

然后他又转向林久,露出笑脸,“宣室殿上听政,或许会有些无趣,我想为您准备一些玩具。”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地震,数据紊乱,一直到林久坐在了宣室殿上,他都没梳理好自己的数据流。

林久在滋滋啦啦的紊乱电流声中坐得很从容,刘彻亲口吩咐下去,拿到她面前的玩具当然是最好的,苍玉的九连环、金玉材质的铃铛,还有颜色鲜艳的环佩珠钗。

此刻宣室殿的漆案上,一半是刘彻和奏折,另一半是林久和玩具。

系统奄奄一息地说,“太猎奇了,这真的是宣室殿吗……”

林久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回答他,“没错,这就是宣室殿。”

系统被噎住了,沉默一会儿,道,“我倒也不是真的在怀疑这不是宣室殿。”

这时,刘彻从竹简中抬起头。

不知道他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但他表现出来的就是很寻常的模样,没有过度地关注林久,而是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

便如此时,他示意侍臣上前,手指在案上摊开的竹简上轻轻点了两下,开口道,“宣。”

这就是要宣递上这本奏折的人觐见的意思。

系统的注意力被短暂了吸引了,“谁啊,刘彻今天要见谁?”

没人回答他,林久不说话,刘彻不说话,侍臣也不说话,此时宣室殿中陷入了一阵凝滞的寂静,系统莫名察觉到了一阵奇妙的氛围,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宣室殿前,光影偏斜,有人站在宫室之外,遮住了照进来的阳光,有那么一瞬间,宣室殿的地面上投映出了一个高瘦的影子。

系统好奇地探出头。

走上来的是一个苍白消瘦的儒生,怀着抱着一卷竹简,着深衣,步履极轻,走动时衣裾只有轻微的拂动,几乎不曾扰动宣室殿中沉凝的空气。

他身上的深衣有点奇怪,怎么说呢,衣裳的制式极其严苛地遵循周礼,布料却漂染得很粗糙,于雪白的底色中,依稀泛出一点苎麻原有的青灰色。

就因为这点青灰色,此人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种“末座惨绿少年何人”的气度。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看着看着,就有点发呆,近乎是无意识地问,“这人……谁啊?”

他看起来,似乎不是无名之辈,但又似乎并不曾成名。

林久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她回答,走上殿的儒生已经跪倒下来,开口说,“广川人士董仲舒,觐见陛下。”

他这一跪,跪得看起来也有点奇怪。

此时的读书人多少都有些傲气,此时面见君王也并非一定要行跪拜的大礼,东方朔先前求见刘彻都没有下跪,因此此时他这一跪,就显得过于柔和驯顺、没有棱角了。

“董仲舒。”系统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三秒钟之后,“卧槽!董仲舒!”系统爆炸了。

侍臣沉默地束手而立,宣室殿的穹顶在此刻变得格外高远,阳光照进宏伟的宫室,灰尘的轨迹清晰可见,仿佛已经如此飞舞过去了一千年,还要再飞舞过下一个一千年。

系统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恍然意识到,此时是元光元年,以建元为号的年代过去了,窦太皇太后的时代过去了。

后世史学家提及这一年,最不能忽视的一件事,就是董仲舒上宣室殿,觐见刘彻。

他将向刘彻献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一个人的一句言语,将汉室自开国以来奉行到如今的黄老之术送进坟墓,儒学的两千年盛世从他开启。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

他看起来竟然很内敛,低垂着眼睑,怯生一般掩藏起自己的视线,不与任何人对视。

可与此同时,他看起来又很从容。从走进宣室殿开始,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古老时代的风度,进退容止,非礼不行。不像是西汉时期的人,更像是昔年追随在孔子身后,依周礼规范己身言行的儒门弟子。

刘彻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端端正正地跪着,不说话,视线低垂着,绝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浓厚的睫毛掩盖下,眼珠子都不见有分毫的转动。

卫青已经是极其内敛的人,可他看起来比卫青还要更内敛,那是一种剥离掉所有情绪之后的内敛,因为过于缺乏情绪,看起来甚至会有一种古古怪怪的神经质。

简直像是笼罩在黑布之下的野兽一样,系统迟疑地想,大概是错觉吧?

一个儒生,从生到死做的全部事情就只是读书,这种人怎么能跟野兽联系在一起。非要说的话,倒不如说是一只黑猫,轻巧地在阴影中行走,沉默而无害。

“你今天是为董仲舒来的吗?”系统问林久。

“是啊。”林久说。

系统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但一直到刘彻和董仲舒开始一问一答,林久也没有表露出要开口说话,或者做什么事的意图。

“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搞事情。”系统再三强调。

董仲舒此时正说到,“……君权神授。”

系统的思维发散开了,“说起来,你了解董仲舒的思想吗?我其实一直没太搞懂,为什么说他对刘彻的影响是空前绝后的。就像这个君权神授,具体——”

林久打断系统的话,“你看刘彻的表情。”

系统下意识往刘彻的方向看,嘴巴里还在惯性地说着没说完的话,“有什么作……用……”

他的声音停顿住了,因为他看见刘彻——刘彻在笑啊!

不是那种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很深、很深的笑。系统还从来没见过刘彻这样的表情,他盯着董仲舒的眼睛简直在发光,热切而又疯狂的光。

等等,那样的表情真的能称之为笑吗?

此刻刘彻仿佛暴怒又仿佛狂喜,仿佛满怀悲戚又仿佛充满希望,一千一万种表情都杂糅在他脸上,古往今来人类有过的所有情绪都能在此时他的面孔上找出端倪。

那真的还能算是人类的表情吗?

系统的内部运算都停滞了一秒钟,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捕捉董仲舒方才话中的关键词,“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等等我好像理解了!”

所谓天人感应,就是将君王与天地联系起来,君王从天神手中接过巡狩人间的权力,倘若君王有贤德,则风调雨顺,灾患不兴。倘若君王失德,则天时不顺,灾患频发。

但这不是重点,天时顺不顺,君王是否有贤德,这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打个比方,倘若说“君权神授,天人感应”这一整套思想相当于一个大蛋糕,那天时和贤德就只是蛋糕表面无关紧要的裱花。

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蛋糕本身,是“君王等同天地”,这样的一个概念。

怪不得刘彻会笑,刘彻当然要笑!

这世间可还有比天地更能比拟权力的意象?

天人感应,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天象地象与皇帝直接相关,天灾等同于皇帝的诏书——敢问世间可曾有过如此强力的诏书?可曾有过如此简单粗暴昭示威严的途径?

而能对天地万象施加影响的,难道还能是凡人吗?

不,不是啊,是神啊!

人间的皇帝,披上“天人感应”的外衣,从此以三尺之躯,百年之寿,超凡脱俗,成就神格!

董仲舒带给刘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治国方略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一条成神的道路,通天坦途。

神说出的话,理所当然被人遵从。

天人感应一旦被落实,这世间还有谁能阻止刘彻的脚步?哪怕窦太皇太后死而复生也不行,因为“孝”之一字能肘制人,却不能肘制神!

“董仲舒,确实是个怪才啊,但我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太对劲呢。”系统嘀咕着。

林久在这时开口了,她只说了三个字,“很诱人。”

“是很诱人没错,董仲舒,儒生……”系统忽然叫起来,“我靠,董仲舒是在向刘彻下饵!”

天人感应很诱人,这么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刘彻是不可能不吃进肚子里的。

可天人感应是儒生提出的,是根据儒家思想提出的。想用天人感应就必须用儒家,想承认天人感应,首先要承认儒家。

想要将天人感应行于天下,首要的前提,就是满堂朝臣都要认同儒家思想,或者说的更露骨一些,满堂朝臣都要出自儒门。

这就是藏在蛋糕里的鱼钩,是堂皇正大的阳谋!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是想要独尊儒术,还是只能独尊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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