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房中,苏锦正偎在母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王氏虽然心疼,也只得劝慰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今日柳暮江上门求娶苏若,你祖父已亲口应允,断无更改之理。孩子,你就是再中意那柳暮江,你二人也是注定没有缘分。还是看开些,兴许你的好姻缘还在后头呢。”
苏锦抬起头哽咽道:“我不能嫁给柳暮江也就罢了,只是那苏若凭什么能嫁给他。苏若到底哪里比得上我,我才是苏家嫡长女,哪有长姐还未婚配,幼妹就急着定亲的道理,传出去也不怕令外人笑话。”
王氏心里对柳暮江做自己的女婿也是十分中意的,一个知书达理的翩翩少年郎,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定是女儿的良配,可苏家老太爷的决定无人能够违逆,她只得轻声细语地劝苏锦想开些。
这时,苏锦止住哭泣,道:“娘若是心疼女儿,就帮帮女儿。”
王氏不解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
苏锦低头道:“不如娘去求求父亲,说服祖父将女儿同苏若一并嫁给柳暮江,我二人本就是姐妹,从此共侍一夫,也是一段佳话。”
门外的苏廷楠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暴怒的脾气,推门而入,道:“亏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
苏锦和王氏俱是吓了一跳,苏锦一见是父亲,心中有些气怯,慌张站了起来。
王氏迎上去说道:“这个时辰,老爷不在宫里当值,怎么回来了?”
苏廷楠哼了一声:“我若是不回来,还不知锦儿竟有这番糊涂心思。我苏家世代书香门第,历代主君连妾氏都不纳,如今怎能令两女共嫁一夫。再说平妻之事都是那等暴富的粗人才干得出的下作之事,根本就是无视尊卑之道,我苏家绝丢不起这个脸。”
苏锦见心中的最后一个希望也化为泡影,又是失望又是难过,心头的不甘几乎令她丧失了理智,她忿忿说道:“都是张继祖那个废物,坏了我的好事。”
她声音虽小,苏廷楠却是耳聪目明,苏锦的这句低语正印证了他心中的怀疑,他死盯着苏锦问道:“锦儿,你方才说什么?”
苏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掩着惶惑的神色道:“女儿没说什么?”
苏廷楠上前两步,有些痛心道:“锦儿,为父从小就教导你,勿要自作聪明,可惜今日看来,你是半句都没听进去。你方才口中埋怨的张继祖,就是流觞亭畔亲眼目睹若儿落水之人,是也不是?”
面对父亲的逼问,苏锦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一味哭着摇头。王氏想要回护,可一见苏廷楠眼中的厉色,便不敢开口。
苏廷楠道:“好,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将丫鬟夏荷在众人面前拷打一番,打到她说实话为止,只是那时你们主仆干的好事也就瞒不住了。”
他见自己提到夏荷,苏锦惊疑不定的神色,心中已对这个昔日的爱女大失所望,他摇摇头道:“锦儿,你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殊不知你和夏荷已露出了太多的马脚,莫说是为父,只怕那柳暮江和苏若也早已有所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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