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容停笔的一刻起,书生便直愣愣地盯着,口中反复念着短短的四句诗,脸上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
“为有暗香来……为有暗香来……果然是好诗!在下读过很多咏梅的诗句,大多是直工直令的描写,从没见过如此含蓄却富有意境的写法。多谢兄台,今晚王某前十有望了,哈哈!”王姓书生揣起诗文,一路仰天大笑地朝春闺院而去,那得意的神情,就跟中了状元似的。
“到底写了什么诗啊,真有那么好?”
“不会是托儿吧?”
“应该不是。这姓王的我认识,铁了心想参加七夕诗会,前两场预赛都落选了,如果不是真得了一首好诗,应该不会高兴成这样。”
王书生的表现,以及吃瓜群众热火朝天的讨论结果,无疑提高了陈容在大家心目中的可信度。很快,又有两个富家公子哥上前找陈容买诗,陈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文采,抬手便是两首经典咏梅诗写下。
《雪梅》——
梅雪争春末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无题》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两首诗写完,两位富家公子均是眼前一亮,看向陈容的眼神也变得恭敬了许多。这些贵族子弟最喜风花雪月,就算写不出好诗,也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最起码看得出诗句的好坏。
有了几个人带头,想买陈容诗的人也越来越多,八首诗的名额,眨眼间就只剩下最后一首了。
……
“小姐,对面有人在卖诗呢。”
春闺院的一间雅阁里,长着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的丫环,走到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道。
“卖什么诗?”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叫人听了便忍不住浑身酥软。
小丫环糯糯地答道:“有位公子就在门口叫卖,他要卖八首梅花诗,一百两银子一首,还说如果今晚没选上,可以找他退钱。如今已卖完七首,只剩下最后一首了。”
“哦?”女子蛾眉一挑,美目放光,如若柔荑的素手掩嘴轻笑着,一颦一笑仿佛都能勾人魂魄,“诗会办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你可记住都有谁买了他的诗?”
“嗯,秀儿看一眼便记住了。”
“一会评诗的时候,这几位可要好好关照关照。哼,敢在春闺院门口如此张扬地卖诗,这不是砸我们场子嘛?”
“小姐是想把他们全都淘汰么?”
“那倒也不必,如果他的确有真才实学,让他入围便是。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大的诗才,敢放出如此狠话。”女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娇声笑道,“只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何只卖八首,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
丫环秀儿皱着小眉头一同思索了片刻,像拨浪鼓一样,疑惑地摇了摇头。
“算了,你再下去看看,最后一首诗被谁买去了。”
“是,小姐。”
……
一群人围在陈容的摊位前,寸步不让地争抢第八首诗的名额,因为陈容刚才再三强调,他今天只作八首诗,卖完就不卖了。
在这群人中,有一位看起来有几分儒雅的少年郎,吃力地从人群中挤出。只见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对陈容礼貌作揖,温文尔雅地问道:“兄台,这最后一首诗卖给我如何?我愿意多出五十两银子。”
估摸着春闺院里比赛已经开始了,陈容也不想耽误太长时间,见他很有礼貌又愿意加钱,当即点头答允,收下银票后,拿起纸笔准备写最后一首诗。
“等等!”突然有人高声喊停,“二百两,这首诗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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