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这话一出,开天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吐槽之意,开始一点点向着裴恩泽的方向挪动。
只是若开天要是直接飞过去还好,他偏偏拱起剑背,选择以一种不可言说的独属于爬行动物的姿势蠕动……看上去实在是不雅观到了极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爬行又或者是蠕动,开天终于到了原本就距离不远的裴恩泽身边。
开天自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没人能发现他在挪动,可殿内其余二人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被开天这么一蠕动,也缓和了不少。
裴恩泽看着开天怪异的爬行姿势无助地扯了扯嘴角,这一刻,他实在不知道易长乐交到自己手中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开天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致命的吸引力,小声地向裴恩泽蛐蛐道:“他到底是在夸你还是在骂你?心狠手辣难道是什么褒义词吗?他怎么还一副得意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不成你们天族的天君,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嗯……嗯……嗯……”裴恩泽无助地咬了咬嘴唇,他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顶着裴言的注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话语去回答开天的问题。
“开水,实在不行你往那边看看呢。”裴恩泽抽出原本捂着胸口的手,指了指裴言的方向。
开天顺着裴恩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裴言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微笑表情看着自己,吓得开天虎躯一震,哦不,是剑躯一震。
“开水?这个名字倒是……倒是特别,是个不错的名字。”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称号,见过世面之多如裴言,都险些想不到赞美之词。
“我不是疯子。”裴言语气温柔地向开天解释。
“一般疯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更何况是你爹这么大的官。若是你爹真承认自己是疯子,那被疯子领导的天族,岂不全完了。”开天不愿让裴恩泽的耳根子清净哪怕一秒。
“可我确实不是疯子。”裴言自证道:“若我是疯子,你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断气了。”
裴言转头看向裴恩泽,语气愈发温柔,“泽儿,我是你的父君,所以我会永远包容你,即使你想要我的命。”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裴言的话让裴恩泽感到一阵恶寒,嘴角又溢出了鲜血,“我从未从你身上感受过一丝亲情,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个趁手的工具。”
“这些年来,你不让我有任何的情感,从我出生起,但凡我对什么多看两眼,无论是物件还是人,都会被你毫不留情的毁掉。我不能有喜欢吃的菜,不能有喜欢的物件,我甚至不能有喜欢的人。”
“你竟因这些小事怪罪我?”裴恩泽眼中的恨意好似刺痛了裴言,裴言颤音问道:“泽儿,你难道忘了吗?你以后是要继任天君的,为君者只有没有任何弱点,才能稳坐王位。”
“可我不想当天君,更不想坐这个王位!”裴恩泽声嘶力竭地对裴言质问道:“你从未问过我到底想不想当这个太子,从我出生就把太子之位强加于我,不止我,还有天族的子民,你说你想要称霸三界,想要让天族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你有没有想过,踏着其他族类鲜血过上的所谓的好日子,他们从来都不需要,更不想要!”
“可你根本不在乎!你不在其他族人的死活,不在乎我的死活,更不在乎天族子民的死活。”裴恩泽平静了下来,“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裴恩泽的眸子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更看不到一点希望。
“泽儿,我原以为我能改变你,可没想到即使我费尽心力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懦弱。”这便是裴恩泽真情流露后,裴言给出的反应——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生来便注定要站在高处,这是你的命,更是你的责任,你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天族的未来,由不得你选择。”裴言俯视着裴恩泽,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泽儿,你知道的,高处不胜寒,你站在高处便永远是孤独的,而你要学会享受孤独。”
“我做的一切或许是存了一点私心,只是一点,不多。”裴言强调道。
“可究其根本为的还是天族。”裴言苦口婆心道:“我若能站在三界最高的位置,天族子民就不会被人小瞧了去。”
“可事实是根本没有人会小瞧天族,天族在三界六族之中,一直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裴恩泽反驳道。
“你也说了是三界六族,可三界之中却不止我们这六族。”
“神兽……”裴恩泽皱着眉说出了这两个字,“你在意的,想超越的,原来是神兽。可神兽从不插手三界六族的事。”裴恩泽不解道:“威胁不到你的。”
“可凭什么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我们辛辛苦苦修炼,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超越我们,这不公平。”裴言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癫狂道:“我要站在三界之巅,我要神兽对天族俯首称臣。即使需要鲜血为我铺路,我也要踩着鲜血,带着天族不断向上。”
“父君,为了权利,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裴恩泽倚着开天,再一次起身,“天族不需要你这么个天君,你无法引领天族走到三界之巅,只会带着天族走向灭亡。”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杀我?”裴言惋惜的摇摇头,“可就算你选择在我闭关的虚弱时刻杀我,就凭你和你手中的神器,还是杀不了我。”
“废话真多。”开天不耐烦道:“能杀。”
“什么?”
看到裴言露出的错愕神色,裴恩泽附和道:“他说的没错,能杀。”
“哈哈哈。”听到裴恩泽和开天的话,裴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当场就笑了出来,等到笑完了,裴言才慢悠悠的向裴恩泽提醒道:“可你只接了我两掌。”说是提醒,倒更像羞辱,裴恩泽费劲力气加上偷袭,才让裴言擦破了点皮,而裴言只是轻轻两掌,就让裴恩泽直到现在嘴角都在不断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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