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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永精神抖擞,除了手里的长枪,腰间又跨了一把新买的钢刀。

依仗家里祖传伤药,薛永一早受的轻伤已经用过药。内服外敷,无有大碍。

武松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俩人先找到马王庄庄主家正门,见马府大门紧闭,没有异常,便沿着墙根一路摸到后院。

马府的外墙四五米高,薛永抛出随身携带的绳钩勾住墙顶,手脚并用,三五下便骑到墙上。

见里面没动静,薛永一招手,武松也上了墙。

落地后院,俩人正要往里面走,只见两头乌漆麻黑,小牛犊般大的恶犬闷声不响扑了过来。

武松双臂一分,正准备瞅准狗脖子来个一下子扭断,不料薛永手里先飞出去二个鹅蛋大的肉团。

两头恶犬迎头一口一个,猛嚼起来,眨眼功夫,各自发出呜呜的呻吟,倒地呜呼。

薛永露的这二手,武松十分中意,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

武松掏出一块黑头巾,蒙上下半边脸,对薛永吩咐道:“等会儿俺来对付庄主马尚强。那三个保镖师父如果上来帮忙,兄弟你见机行事。”

薛永应诺了一声,跟着武松的身影,从后院穿过三进庭院,就听见前面传来喝彩叫好之声。

武松和薛永潜近一看,靠近前门的右边有个专门练武的院子,院里墙边架子上插满了刀枪戟矛,地上堆着石锁石担。

一个穿着对襟马夹,赤着双臂的精壮大汉嘿嘿发声,以声催力,正在院子中央使枪。初春时节,夜里十分寒冷,那大汉浑身上下汗水淋漓,泛着油光。

一杆亮银湛金虎头枪在他手里上下翻转,抖出个海碗大小的枪花,甚是抢眼,惹得七八个旁观者一阵阵拍手,叫好称赞。

武松见沈仁、吴良和苟一巴三个保镖师父都在,暗自估计,这耍枪的大汉八九不离十是庄主马尚强,便对紧跟在身后的薛永说了一声“跟着我!”

话音未落,武松大步流星,一脚跨进院门,手中枣木哨棒往地一杵,沉声喝道:“马庄主消停片刻,咱们来了个帐。”

武松嗓音不高,却气发丹田,深厚有力,穿透力极强,声音嗡嗡作响,震耳欲聋。

正在兴头上的马尚强一下子被镇住,不由自主地停手后退了一步。

沈仁等一众保镖师父和庄丁,认出堵住院门的二个不速之客中,有一人是白天被抢了东西的薛永,知道是仇家寻上门来了。

悄悄向庄主马尚强嘀咕了几句,沈仁等一众庄丁各执兵器在马尚强两侧散了开来。庄丁和武师,等着老板下命令开打。

被人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家门,马尚强虽然一开始也吃了一惊,但心里却并没有如何慌乱。

早些年跟着父辈从军打仗,半夜里也被北辽的武士劫过营,那情形可比现在凶险多了。

此时在自家地盘上,身边簇拥着庄上的强将勇兵,至少明面上自己的人手是敌人的五倍,马尚强根本不担心。

马尚强甚至心想,对方究竟是哪一路线上的点子,是不是犯儍犯到不可思议,把自己当菜送上门,急着找死投胎?

双手握着丈二铁枪,高大威猛的马庄主向武松行了个满是挑衅意味的礼,嘴里用江湖黑话说道:“在下马尚强,马王庄的主人。这二位是那条线上的并肩子(指朋友),深夜不请自来,有什么帐要了?是不是把马王庄当好宰的肥羊牯了?”

武松目光一闪,指着院子里边一张桌子上的一堆物什,说道:“马庄主不用和俺盘道,俺这兄弟是这东西的主人,现在来取自己的物什。马庄主若将原物归还,咱们拿东西走人,既往不咎。”

“本庄主要是不认这个理呢?”

马尚强一步不让,硬怼武松。

“马庄主不给面子,随你的便,划下道来,俺接着。”

“哈哈哈哈哈!”马尚强一阵大笑之后,蔑视地看着武松说道:“咱马枪王马尚强的花条(指兵器花枪)之下,不屑无名小辈,阁下不要藏头掖尾,且递个门坎,亮个盘子,说不定冲着你的万儿,揭过这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

武松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狂妄的马尚强,说话依旧不卑不亢,不温不火:“马庄主这是吓唬谁呢!你瞧着俺蒙着面,不是怕你则个,这是给你留一线生机。真的朝了相,你可就见不到明天的阳天了。”

“休要嘴巴逞强,咱们青子(兵刃)上见真章!”

马尚强一抖手里长枪,大声吆喝道:“两边人散开,待大爷我单挑了这贼人!”

武松一声冷笑,踏上一步,迎着马尚强的长枪抡起哨棒。

马尚强使开那杆丈二亮银湛金虎头枪,急如暴风骤雨中的梨花英落,把武松上下左右锁了个水泄不通,看上去煞是骇人。

武松从容淡定,眼疾手快,见招拆招。

绑、绑、绑、绑!

每一棍出手,简单直接,式强力猛,一记一记都砸在马尚强长枪的七寸子上,看上去似乎是守势,却把对手凶狠的进攻一一破除。

穿越之后,每天勤修苦练,但像今天这样真正与人动手,武松还是第一次。

在快速运动和强烈对抗中,武松发现自己的敏锐反应和速度力量都超乎寻常。

仿佛时空错异,对手攻击的速度慢了三倍,一秒钟变成三秒钟,力量当然也减弱了一大半。

而武松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手攻击的重点和弱点,自己的反击迅速和强度却又提高了三倍,轻而易举便能击中要害,让对手进攻瞬间崩溃。

马尚强还算不上一流高手,武松拿他练手,好似闲庭胜步。

二三十招之后,武松已经把马尚强枪法的攻防精华一个一个都逼了出来。见对手使不出什么更精妙的新招,武松立即转守为攻。

侧身一步,武松抢进。马尚强枪势已老,被武松反手握住枪杆。急切之中,马尚强用力回夺,可是那里抵得过武松神力,那长枪在武松手里如铁铸一般,分毫不动。

僵了这么一眨眼功夫,武松另一只手里的哨棒对着马尚强握枪的手背飞速一敲。马尚强吃痛松手,胸户洞开。武松招式却不用老,哨棒顺着枪杆就势往前猛刺。

一招直捣黄龙,戳中马尚强胸口。

马尚强“哎哟”一声痛呼,仰面朝天,倒跌在三步开外的地上,一时气厥,动弹不得。

这番打斗过程中,马王庄的庄丁已经从三面围住武松。见庄主负伤倒地,沈仁、吴良和苟一巴三个武术教师,率领七八名庄丁好手立马围攻上来。

护在武松身后的薛永等候多时,早已斗志难耐,一柄花枪泼风似地把吴良和苟一巴罩了进去。

另一边武功最强的沈仁,挺着一根十八钉狼牙铁棒,从侧后对着武松颈脖子,恶狠狠地直杵过来。

“来的好!”

武松听声辨物,将手里的哨棒和夺来的马尚强的湛金虎头枪并在一起,举过头顶,猛一扭身,迎着沈仁的狼牙棒,硬碰硬猛砸下去。

这一招力劈华山,武松使了十分力。

沈仁这等使狼牙棒的大力士照样吃不住劲,立马跪坐在地上。他手里的狼牙棒反砸自己前胸,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武松对沈仁这种从背后偷袭下黑手的家伙,最不留情。这厮又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所以武松一出手,便要了沈仁大半条命。

一脚将沈仁踢到他主子的身边,武松单手持枪一扫,逼开其余冲上来的庄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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