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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是不字辈的哪只猴头?”

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风清扬看了封不平两眼,竟认不出来人是谁。

“呜呜……师叔祖,我是不平呀!封不平!”封不平终于忍不住泪水,伤心地哭了。

他最敬爱的师叔祖竟然不认得他了!

“哦!你是封不平!老爱光着屁股满山的那个小胖墩!”风清扬恍然大悟,而后语出惊人:“唉!我说怎么认不出来,你个猴头越长越丑了!小时候你肉嘟嘟的多可爱……哪像现在这样跟个病痨鬼似的。”

“你这猴头现在这般模样……多半是这些年光顾着发狠练剑,忽略了练气养身、以致留下暗伤了。”

“呜呜呜……还是师叔祖关心我,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有几处陈年旧伤……”封不平继续大哭,一边哭一边进了正殿,直接无视了同辈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无视了正殿其余小辈,委屈地像个四十多岁的孩子般扑到风清扬座前,把头倚靠上风清扬膝盖放声哭诉。

“师叔祖!我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呀!那场内乱后,我们剑宗同辈的仅剩下我、不忧、不弃,我们三人隐居深山,风餐露宿,每日都是发了狠练剑,望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光复剑宗荣光……”

风清扬连连叹气,而后伸手轻抚封不平的脊背,他已活到这般年纪,基本上算是活通透了,所以他知道封不平此时这般情绪失控,那就索性顺其自然让他大哭发泄完罢。

封不平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胡话,颠三倒四地听人旁人都糊涂了;待到胡话说完,发泄完了情绪后的封不平终于冷静下来,也终于尴尬起来……

他直到这时才发现殿上站着有近二十余名山门内的晚辈呢……

“封师弟,多年不见了。”岳不群察觉到了封不平的尴尬,站起身来,朝封不平施了平辈间的礼。

“岳师兄……不,掌门师兄!”封不平话说一半,忽地对岳不群参行大礼:“掌门师兄在上,请受我一拜!”

“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岳不群忙伸手去扶,他这两年间也和令狐冲一样,被梁发的种种发癫行径刺激得厉害,心性转变下他的紫霞神功已然突破桎梏,这一扶便使封不平如何无论都拜不下去。

既岳不群真心要扶,而不是虚扶,封不平也不再固执,他停了行到一半的大礼,揉揉哭红的眼眶,随后对宁中则也行上一礼,接着面有愧色地开口道:“封不平有罪,请掌门师兄、风师叔祖、宁师姐责罚于我。”

“哎呀,这是从何说起?都回来华山了,好端端说什么罪不罪的,师弟快快落座。”宁中则误以为封不平要掰扯昔年割袍断义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便也站起身打圆场。

“不敢!罪人封不平愧不敢落座!”封不平没有再行大礼,但也是将身子躬下,俯首看地,姿态极低:“临行上山前,封不平曾放下狂言,要逼宫掌门师兄,而后力捧风师叔祖执掌华山,此蔑视掌门、大不敬之罪!请掌门师兄、风师叔祖、宁师姐责罚降罪于我!”

“哦……这么回事……”宁中则看了看风清扬,又看了看自家丈夫,而后不怒反笑:“哈……师弟这勃勃野心,我猜是发儿撺掇出来的吧?”

梁发吊儿郎当站在那里,四下张望,装傻充愣,仿佛自家师娘没喊到他名字一般。

他仍握持着那把傻大粗黑的宰鸡剑,至于那废人秦伟邦则在进殿时,被他交由五师弟高根明看管了。

“不不!”封不平涨红了脸,慌不迭地为梁发狡辩隐瞒:“此事乃……乃是我一人所为,一人所想!与其他任何华山门人都没瓜葛!我不知掌门师兄已将华山派光复如此,兀自以小人之心度掌门师兄君子之腹,心生逼宫邪念,实是罪大恶极!”

除却为梁发狡辩隐瞒外,封不平此时所说皆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他光是看见风清扬笑盈盈地坐在长老尊位上、提点后生晚辈,就知道上山前梁发那番话即便有所水分,也离实际情况八九不离十了。

风清扬坐在长老尊位上,而不是居中坐在掌门尊位上,就代表这位曾经冠绝华山剑气两宗、武功人品皆是天下顶流的华山老前辈,认可了岳不群在掌门位置上对门派所做贡献。

风清扬都认可了岳不群配得上掌门之位,他封不平除了也跟着心悦诚服外,还有什么可说?

论门派贡献,岳不群正将没落的华山逐渐振兴。

论武功,岳不群的三弟子随便随便一招“劈柴剁菜”拍得他封不平险些半身不遂。

而若论心机权谋学识渊博……封不平也知道自己是个急躁脾气的愣头青,胸无点墨的铁莽夫,哪里能跟岳不群相提并论?

甚至他连长相都被驻颜有术、外表看上去才三十来岁的岳不群完爆八条街了……

过去唯一能拿出来说道的,他和两位师弟时不时用来调侃的,岳不群的“君子剑”绰号,此时也不再有一星半点贬义……如若这么个努力振兴华山的人是伪君子,他们三个躲在深山里埋头练剑的剑宗传人又是什么呢?

封不平一边说话,一边心念转动,面上的愧疚之色愈发浓郁,姿态也更加低微:“请诸位责罚降罪于封不平吧!否则不平良心难安呐!”

“唉,你这猴头还是老样子,说谎都说不利索。”风清扬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唉,封不平听罚!”岳不群也跟着叹了口气,而后开口:“封不平,你阴谋逼宫,祸乱华山,实在罪大恶极!但眼下华山振兴用人之际,着你为华山钱粮总管,兼管其余琐碎事宜,辅佐本掌门将华山光大将功补过……为示惩戒,华山内门弟子达到百人之前,你不得有俸!”

“除不得有俸外,你的一切食宿起居、衣着用度规格,尽皆要与每年新上山的外门弟子对标一致!封不平,本掌门如此惩罚,你可服气?”

“封不平领命!封不平谢掌门罚!”封不平抬起身,面色庄严地答道。

“师弟,你身上衣裳实在不像样子,已等不到让你去库房里取外门弟子的素青儒服了。”岳不群边说着,边就将自己身上的新裳解下,而后又为封不平披上。

紧接着,宁中则也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把一个红布包塞进封不平身上新裳的衣兜里:“师弟,你掌门师兄已责罚你不得有俸了,但这个是师姐包给你的回家红包,红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被罚不得有俸还不知道要维系几年……省着点用吧。”

一件还带着师兄体温的新衣裳,一个还带着师姐体香的回家红包,封不平心头感动无以复加,他又一次湿了。

嗯,眼眶湿了。

这个脾气急躁的愣头青、胸无点墨的铁莽夫,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对岳不群、宁中则夫妻心悦诚服了。

“师父,我有一件要事……”就在这个师兄姐弟同门情谊弥漫、你侬我侬的温馨时刻,梁发很不识趣地上前一步,边说着话,边就不顾尊卑地伸手揽过岳不群肩头,将岳不群往后殿拉去了。

“这什么情况?梁发这臭小子一直都这样的?”风清扬大惊:“还以为他只是对老夫不讲礼数呢,原来他对他师父也这样呐!”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宁中则、劳德诺、高根明以及其他华山派内外门弟子异口同声说道。

整个华山派上下,已经对梁发的发癫行径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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