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蛟急匆匆点了卯,便想回转。
李镜高热不退,已经叫周贤来看过,却也只说是勉力一试。
一直在下雨,道路湿滑难行。李蛟心急如焚,不由得提起一口真气,疾步而行。
前辈传过功后,他从不敢妄动内力,生怕催动功力再到突破之时,又一次前功尽弃。就连前几日万府一战,他也没有出全力,却不想竟连累了李镜。
那人看起来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李镜为何功力大减,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过一会儿,李蛟带着满身的雨水挤进屋内,连湿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周贤也是满面愁容,“热是退了,只是还未醒。看起来就是剑伤引起的,然而并没有中毒的症状,一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蛟想了又想,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那几句话:“自从练武开始,李镜就再也没有发过热,除了这次,便是断魂草那次……”
周贤想了想,说道:“断魂草乃至寒之物,又能伤人心智。白鹿心虽可解毒,可也是至纯至刚的药性,若留有余毒,倒是可能伤及身体。”
“可是当时义父已经告诉了我要用乌贝做药引,可解白鹿心的纯阳之毒。”
周贤又伸手给李镜把脉,然后回头问道:“我不懂你们武人的功夫,但我之前行走江湖,也遇见过不少江湖人,李镜如今的脉象,分明是内力将要耗尽的样子。真气凝滞,难以为继,丹田像一口枯井,不能支持周身经脉的运转,故而伤口恢复缓慢,内力也越来越少了。他在这之前,有与人交手吗?”
李蛟全部回忆了一遍,除了这次,之前他一直店里府中两边忙,根本没有与人交手。
“没有。”
周贤提笔写方子,不时便写好递给李全,又小心交代了几句,才又对李蛟说道:“我前几日救你所用的针法是保命法,而若想保住镜公子的性命,还是应以疏导为主。导引经脉,或许还能重塑心泉,恢复功力。只是我于针灸一门终究才疏学浅,这导引经脉之法乃是一等一的上等针法,指力更要精湛,另外还要辅以药浴等其他手段,恕我不才,实在力所不及了。”
李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无妨,既然你这么了解,你也一定知道何人能做到。”
周贤点点头,“太医院凌展。他家祖上是武将,后来他族中为国捐躯者甚多,人丁凋敝,先帝怜悯,才将他从小召近宫中,放在太医院学医。虽然其他医术虽是平平,可家传的疗伤手段却很是了得。但是他只忠于皇上,性格又极其古怪,怕是要难请。”
李蛟身上的雨水都干了大半,听了周贤的话就又想出门。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青凝呢?怎么好几日不见他?”
张婶守在李镜的床边,头也没抬:“说是门中截了个什么宝贝,要他去定夺……”
李蛟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便不再管,转身一头冲近雨里,去马棚牵了马,便要入宫。
这种天气刘叔十分少见地没有睡觉,拿了斗笠和蓑衣在门口等他,待将东西递上,便进屋去了。
刘叔是个哑巴,虽然看上去不太在意府中的事,但是李蛟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来不及多想,李蛟出了府门翻身上马,才走到一半,雨势便越来越大,直冲得马睁不开眼睛,无论李蛟如何驱赶,它都寸步难行。
李蛟无奈,只好先将马拴在路旁,一个人慢慢向皇宫的方向前行。
李镜等不得。
风雨越来越大,头上的斗笠早就被风不知道掀开卷到何处,蓑衣早都破得不成样子,头上的发髻也被雨浸透,雨水顺着脸颊直流进脖颈里,他想用衣袖抹抹脸,奈何连衣袖都湿透了,只好作罢。
天意弄人,等李蛟到了宫门口时,刚才还瓢泼似的大雨就一下子停了。此时的李蛟,像刚从水中被捞出,用力挤一挤,怕是能挤出一盆水来。
李蛟用手抹抹脸,又攥了攥衣袖,才掏出令牌,一道道门地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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