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方的意思是,你到那去就能随便偷懒,寺里压根不管。
但徐言听出了很多别的内容。
最起码,这批人就算残了,多数也是会武的。
既然能出去跟人动武,武功起码比这群小和尚强的多吧?
身残又不是脑残,不耽误他们做梦。
而且那边没人管束,来去肯定要方便得多,自己很可能有时间去藏经阁转转。
于是他试探着问,“若弟子过去,都负责哪些事务呢?”
慧方见他意动,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守缺院清僻无事,师侄若去,我看这院值非你莫属。一应杂事都可交由俗役去做,你只管督促他们,莫少了诸位同门残老用度就行。”
“院值?”
徐言整个人惊呆了。
少林方丈为首,监寺为副。
再下来诸堂院首座,各有一位院值为副。
毫无疑问,首座们都是玄字辈高僧。
可要做院值,至少也得慧字辈弟子,而且得是那种资历足够老,人足够精明,能为首座处理日常事务者。
他一个虚字辈的小僧能做院值,这简直有点科幻。
“敢问师叔,我若是去了,找谁报到呢?守缺院首座是哪一位?”
慧方呵呵一笑,“守缺院没有首座。师侄去时,你这个院值最大,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徐言又一次懵逼。
过得午后,慧方为他送来一套新衣钵度牒。
寺中普通僧人都是身着灰衣,但升任了院值,就混上了跟慧轮慧方等人一样的黄僧衣。
崭新的黄铜腰牌上雕刻着职位法号:守缺院值僧虚言,堪称鸟枪换炮。
但当他怀着海阔天空的感慨,跟着两个送饭俗役来到后山守缺院时,才发现这里跟自己想象差距大到离谱。
所谓的守缺院,根本就是一处大大的破落院子,里面两幢极其简陋的草木屋子,眼见全是漏断残塌。
实话说,徐言并没期望这是个什么好地方,毕竟他一个虚字辈小僧都能做院值。
可它好歹也是个院级单位,即使没有高楼宝殿,怎么也比得上正常民居吧?
谁能想到,它连遮风蔽雨都很勉强呢?
院落中五七个残僧,个个衣衫褴褛,也不知多久没有剃头,人人东倒西歪长发披散着正晒太阳。
看见有人送饭来,一个独眼无腿残僧以双手为撑,两个起落就来到他们面前。
揭盖看见桶中素斋,直接就把独眼一瞪。
“仙人板板!又是这些牛马草食,老子要喝酒吃肉!哎?今日还来了个穿黄皮的贼秃,你又是个什么南北?”
徐言心中惊呼一声卧槽。
还没等他出声,腰间铜牌已被这残僧伸手摘去。
那残僧看了一眼,当场就笑出声来。
“哈哈!你娃儿个憨皮!守缺院地院值!我守他麻个锤子!”
他大笑着把铜牌扔在尘土里,又飞也似的回落到院中一张桌子上,继续晒他的太阳去了。
两个俗役似乎见惯了这场面,放下饭桶转身就走。
可徐言愣在当地,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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