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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提到,胡小俊他妈是个对儿子极度溺爱纵容的人,又没了头顶上的大山。

胡小俊放飞自我也就一两年。

等方筝再一次知道他的消息时,这家伙已经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暴躁死宅。

吃喝拉撒都在一张床上,每天只知道打游戏看录像带。

谁要是敢说他一句,就要死要活的。

说有人要害他,要给他挖坑。

不敢出门,不敢社交,一见到陌生人就紧张,除了他妈谁说话,他都觉得对方另有目的。

失去了对人的基本信任。

方筝瞧着,胡小俊怕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

两口子经常为了孩子的事吵架,在又一次大吵后,这段持续二十多年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小舅妈带着孩子一如既往。

胡老三则是火速二婚,第二年又生了一个,仿佛是吸收了上一次养坏孩子的教训,这一次他更加严厉,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可想而知,结局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事。

当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方筝发现胡小俊的问题后,曾经找两口子认认真真的说了两回。

结果还不等说完,就被胡小俊他母亲客客气气的赶出来了。

“我儿子不可能有毛病,他现在这样不挺好的,不嫖不赌不出去鬼混,吃吃喝喝而已家里又不是供不起”

至此方筝还能说什么。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

时间回到正月初六

二十多天以前,将方筝一行人差点焊在原地的黄泥路,经过阳光的加固,总算又坚硬的可以过车了。

一辆蓝色的东风小货车,农机厂的小汪和他新上任的厂长石坚站到了方家村夏天晒谷子的水泥大坝子上。

“方家村,厂长就是这里没错!”小汪都快留下激动的泪水了。

天知道他们三天前就从江城出发,路上还走岔了两次。

“哎哎哎,你们哪儿来的,还把车停我们坝子上,我看看没压坏吧”

住在晒谷场边的老人家率先走过来。

“还好,没坏”

摸着坝子没坏,老人家才站起来,指着被他凶巴巴的大嗓门,吓得鹌鹑样的两人。

“问你们呢,到底哪里来的,不懂规矩”

石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介绍。

“不好意思啊老丈,我们是江城农机厂的,初来贵宝地不懂规矩,还请多包涵”

老丈上下打量,江城来的,难怪穿的和他们这边的人不一样。

你看看这个皮鞋哦,油光程亮,一看就不是种庄稼的好把式。

“既然是大城市的,跑我们这地儿来干嘛”

“是这样的,我们此行是来拜访方筝同志,烦请老丈指个路”

方筝,那不是方老幺家的闺女。

“你们找她干嘛?”

即便说了来意,但对陌生人,老丈的警惕心依然没放下多少。

石坚从驾驶室内提出一早准备的礼物,又是水果又是奶粉的,一看就是为了走亲戚。

看到这些礼物,老丈的心才松了一点。

能花钱买礼物上门的,应该不是来寻仇的,又能准确说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名字,也基本排除了小偷踩点的可能。

“他们家住在那边,你走过去最大的那棵树下面,就是他们家的房子”

“感谢老丈,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从左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包黑色外壳的黄鹤楼,抽出一支双手递上去。

不愧是不惑之年就能当上一厂之长的人物,虽然农机厂快垮杆了,但为人处世这一块比大多数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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