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刘雄等人在县中呼啸而过,满载而归,晚上于县北真武庙犒赏三军,众丐子,捣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酒足饭饱后就地歇息,明日就要去啃诸镖局,武馆的硬骨头,今晚众人无不养精蓄锐,只待一早攻城拔寨。
一夜无话,东方渐白,一干有手艺的丐子炖了好一大锅牛肉,又蒸了许多白面馒头,搬来许多坛子美酒,置好碗筷,飘香四溢,众苦哈哈哪里再有睡意,纷纷围在周边,端好破碗,眼巴巴瞅着,只等开席。
刘雄,周亮,洪麻子,朱老三,孔二狗诸位主帅坐罢,大宴开设,洪麻子的几个徒弟嚷嚷道:“排好队,排好队!”“都有!管够!”“吃过了再来盛饭!”这帮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们常年累月肚中干瘪,平时无非野菜黍糠,豆饼白菜,油星也不曾见着一滴,这几顿酒肉吃起来,恨不得把舌头也咽下去。
几个老丐子吃得肚子滚滚,两眼发白,刘雄骂道:“照你娘!真是饿死鬼投胎,小心胀破了肚皮死在这里!”他命人盖住大鼎,道:“撤下,撤下,中午,晚上,明天都有!”又吩咐洪麻子道:“下几顿酌量定食!省得吃死了几个,还得老子收尸!”
众人闹哄哄吃完了,拥着刘雄奔城东青锋武馆而去,武馆大门紧闭,一个丐子叫喝几声后,正门大开,门口涌出好些精壮汉子,白衣袍,红坎肩,三三五五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去,齐刷刷站着赤着膀子的武师,皂色裤子,腰间系着红绦带,个个拿着棍棒,威风凌凌,原来早有准备。
刘雄见了武馆如此气势,再看自己这边高矮胖瘦齐全,歪瓜裂枣不一,老幼相扶,鹑衣百结,好似逃荒般潦倒,不由叹气。
周亮上前一步道:“楚东江湖广,淮阳英雄多!方县弟兄,老少爷们,前来拜山门!”
武馆门口一个汉子认得周亮,开口却同不相识般:“面前说话的人什么门槛?”
周亮认得这是武馆三师兄陈宿生,他开口却不提自己身份,却道:“在家子不敢言父,出外徒不敢言师。既非九宗,又非五姓。光棍儿周亮!”
陈宿生道:“来者可当家主事?”
周亮如实道:“周亮不主事!”
陈宿生道:“让你家主事的上前说话!”
话至如此,容不得刘雄再充大,他上前一步,却不是拜山门,他开口道:“刘雄维护地方,缉查命犯!依大周律法,知情不报,蓄意窝藏,与案犯同罪!”
陈宿生见他无礼,怒道:“刘雄,青锋武馆前,容不得你放肆!”
刘雄大喝骂道:“照你妈的!就是你家馆主在此,也不敢跟老子如此说话,瞎了你的狗眼,认不得方县刘雄!”
周亮一行人见他不讲江湖规矩,只是一味蛮横,不禁暗自捏汗,绷紧了神经,只等火并。
武馆那边武师听了这话无不愤怒,个个青筋暴起,怒目圆睁,他们日夜习武,气血充盈,烈火般脾气,哪里有个软蛋。
陈宿生面色铁青,握紧拳头,怒不可遏道:“你不讲规矩,休怪武馆无情!”
刘雄骂道:“什么狗屁规矩!老子的话语就是规矩!要想武馆开张,一千两银子拿来!”
陈宿生不再忍耐,他一步上前,一脚迈上前就打:“你这厮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青锋武馆扎根淮阳百年,馆中代代精英迭出,他更是少时入馆,气血浑厚,同一批学徒中鹤立鸡群,脱颖而出,拜入成化鲲门下,收作三弟子,二十岁气血入劲,与六师弟,九师弟同称为“青锋三杰”!
气血入劲后,他日夜不辍,锻体苦修,二十五岁入暗劲,震动馆中;外人无所知的是,他上月已入化劲,师傅特地吩咐,此事不得外传,要把他引为奇兵,好拜入无相宗门下,光耀门楣!
过了本月十五,他才三十二岁!
“我知道你的本事!”他怒吼道:“看我青锋掌!”
青锋掌,青锋武馆成氏绝学,只有拜入馆主门下才能学的不传之秘,练掌时,需要将手浸在热砂中将养,然后罡气聚于掌上,赤掌击打锻红的精铁,击打后再把手掌复浸热砂中,功至大成,一双手掌可以削铁如泥,形若青锋!
“来得好!”刘雄罡气聚于掌上,一击正对:“让老子验验你成色!”
两掌相对,爆出的罡气将众喽啰震倒在地,连青锋武馆的武师也都连连退了几步。
陈宿生一声惨叫,被击飞数丈,跌落在门槛上,一口鲜血吐出,昏死过去。
刘雄啐了一口道:“不堪一击!”
后面喽啰爬将起来,一阵欢快呼喊“雄爷神功无敌!”“雄爷武功超绝!”
众武师大惊失色,他们眼中状若天人的三师兄就这么败在一合之下,不等通传,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他打量着刘雄道:“早就听说淮阳出了个妖孽,不修武道,劲中无敌,能以暗劲之姿搏杀后天高手!”
他对身边武师道:“还不去取一千两银票来?”
周亮等看着武馆服软,无不激动,这可是淮阳一等一的势力存在,就这么服了?
不一会儿,一个武师急匆匆拿出一张银票,后面又跟了许多人,分列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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