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是个艳阳天,天气迅速变热,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夏天。阳光热辣辣的,照得骑兵盔甲闪闪发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菊花青焦躁起来,不时抖动前蹄。岑丹初伏下身子,轻轻抚摸马鬃,说道:“嘘,安静,大战马上开始了。”
马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渐渐安静下来。
两军相持片刻。
标营纹丝不动,焦琏还在观察敌军的阵型,试图寻找破绽。
这时,敌方驰来一员骑兵,手举白旗,不带武器,直至明军阵前,大声说道:
“奉我军大帅令,知谕尔等。天军兵马五万,无往不胜,小小桂林唾手可得。大帅念尔等是忠义之士,许尔投降,事后官升一级,兵有犒赏。不然,天军必剿灭尔等,屠城十日……”
废话还真多,没完没了了。
焦琏向岑丹初使个眼色,丹初会意,勒马缓缓来到使者面前。
使者态度傲慢,以为岑丹初要和他谈判,毫无防备。
突然,岑丹初拔出马槊,刺中使者前胸,再一用力,将使者整个人挑入空中,重重摔至马下。
丹初翻身下马,手中腰刀寒光一闪,已割下使者首级。他随即将其挑起,挂在马槊尖头上,如同战旗一般,策马驰至清军阵前,仿佛在向清军示威。
一时间,清军鸦雀无声。
尔后,岑丹初从马槊上拔出使者首级,左手持槊,右手紧握首级上的辫子,在马背上摇晃首级,仿佛在戏弄清军一般。
玩弄够了,他猛地发力,将首级奋力抛至清军阵前。那首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清军阵前,溅起一片泥浆。
清军大怒,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岑丹初哈哈大笑,策马返回。这个距离上,清军的弓箭可射不到他。
标兵也哈哈大笑,焦琏笑道:“小子,好手段!我让你杀使者,你又借机出了风头!”
城头上的桂林百姓,也为岑丹初的英勇所鼓舞,纷纷呐喊助威。
瞿式耜亲自擂响战鼓。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盔甲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的气味,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切恶战又将展开。
焦琏对左右说道:“清虏人多,却不敢主动出击,可见他们外强中干,徒有其表。”
岑丹初跃跃欲试,说道:“大帅,我刚才逼近敌阵,窥得清清楚楚。清虏的战阵,右翼挂着‘高’字旗号,旗帜整齐,必是高固山的兵马。
“左翼挂着‘黎’字旗号,旗帜杂乱,武器五花八门,兵多马少,必是黎献所带的土人。敌军右强左弱,咱们不妨仿照田忌赛马,以少部攻右翼,以大部攻左翼,必可破阵。”
英雄所见略同。焦琏也隐约有此种意向,只是不如岑丹初说得透彻。
“善”,焦琏定下了决心,下令:“一队、二队,随我进攻右翼。三队、四队、五队、六队,随岑丹初进攻左翼。”
岑丹初心中一喜,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开始独当一面了。
焦琏很快改变了部署,说道:“不,焦珂统率三、四、五、六队,丹初从之。我先出击,待我拒敌阵三十步,焦珂再率军出击。遇有不决,可征询丹初。”
焦珂是焦琏的族弟,为人沉默寡言,执行命令坚决,深得焦琏信任,相当于标营副长官。
冲锋陷阵非同小可。岑丹初太冒尖,但经验不足,焦琏还不敢让他独当一面。
岑丹初理解焦琏的心思,并不气馁。一口不能吃成胖子,威望、官爵、地位都得慢慢积累。眼下正要冲锋陷阵,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焦琏很快带上兵马出击。对面的清军是支三流部队,没有多少铳炮。连日大雨,火药多淋湿,仅有的火器也不堪使用。
战争又回到了原始的冷兵器状态。
清军欺明军人少,亦派出骑兵接战。
焦琏素有勇名,清军哪是对手?战不多时,清军骑兵战败,拨马回阵。
一队弓箭手来到阵前,只等明军骑兵靠近,就发箭射击。
焦琏可不惧他。标营骑兵人马皆披重甲,除了满洲大梢弓,普通弓箭根本就伤不了他们。眼前这群乌合之众,没几个人能拉得动大梢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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