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初年轻气盛,却不惧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乃阁老门生,要十万火急的军报,非入见阁老不可。”
那裨将欺他年轻,一把推开丹初,说道:“我乃堂堂总兵官,宿卫皇上,受赠金甲宝剑。尔乳臭未干,哪敢出言不逊?”
丹初气急,又碍于他的身份,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尔围困留守府,实乃叛逆!”
裨将被激怒,抽出宝刀,指向丹初,说道:“你冒犯上官!你……”
既已出刀,丹初也不客气,拔出长刀,与之交战。
论实战性,双手持刀比单手持剑要好得多。不过三个回合,裨将便挨了一刀。
“啊!”他惨叫一声,退后一步。
原以为只是军士之间的斗殴。这种事情军中常见,只要不伤人性命,后面都可设法弥合。
因此,裨将麾下的军士都已拔出刀剑,却无人上前。
岑丹初如同凶神恶煞,却不相饶,上前一步补刀,切开了裨将的喉咙,喝道:“兄弟们,刘军谋逆,意欲劫杀留守。诸君为民除害,杀!”
标兵得信,纷纷拔刀刘军。两军械斗,留守府前顿时一片血海。
战不多时,岑丹初冲进留守府。见瞿式耜安然无恙,师徒两个抱头痛哭。
看着府内外乱七八遭的尸体,瞿式耜悲愤交加,说道:“坏了!这下惹了刘承胤!坏了!”
岑丹初提醒他道:“老师,刘承胤心术不正,一向以保存实力为能事。刘承永在桂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派兵围攻老师,反心已昭。请老师下令,许我等诛其元凶,将刘军逐出桂林!”
不久,焦琏赶到府内。三人略一商量,决定不惜内讧,驱逐刘承永。
焦琏行事磊落,不要留守手令,毅然下令出击。将士们既能为民除害,又能抢夺刘承永军中的辎重钱粮,自然奋勇争先。
刘承永不敌,退出桂林,大掠而去。
刘承胤闻讯大怒,一不作而不休,竟谎称桂林失陷,挟持永历君臣到武冈。
紧接着,刘承胤升武冈州为奉天府,敕命号令自出,内阁票拟先呈刘承胤,再进永历帝。自此,军国大事皆决于刘承胤矣。
五月十二日,奉天行在送来两份敕书。
第一封,语气严峻,指责焦琏跋扈不臣,调焦琏移防全州黄沙镇,得令后立即拔营。
第二封,语气平和,指责瞿式耜驭将无能,致桂林守军内讧,责令他戴罪立功,大小军事与太监庞天寿商量办理。
明知敕书出自刘承胤,瞿式耜和焦琏却束手无策。
有明一代,朝廷对兵权抓得特紧,从不存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
南渡以来,武将跋扈,抗旨不从已是常态。但瞿、焦二公以忠臣自许,并不愿忤逆朝廷旨意。
最后,岑丹初献策:“清虏日益逼近,我军万不可轻离桂林。不如先率军一部出城,应付过天使官和刘承胤的耳目,尔后借故逗留白石潭。这样,既可顾及朝廷脸面,也不至于危及大局。”
思前想后,也唯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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