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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原本的封地是在德州。

初代德王嫌弃德州穷匮,求了他的父皇,著名的瓦剌留学生朱祁镇,改为就藩济南府。

与别的藩王一样,历代德王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不忘记各种手段齐出,去兼并各处田地,逼迫农民破产做他们的佃户。

各地藩王,几乎都是就藩之地最大的地主。

济南府抵抗了,德王甚至拿出了王府的储蓄,招募壮丁守城。

然后他们坚持了三天。

“朱由栎。”陈然望着眼前捆成了粽子的德王,不由在马上大笑“你派人去紫禁城劫太上皇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大都督,冤枉啊~~~”

未曾想,德王朱由栎却是满脸委屈,大声喊冤“这不是孤做的,是那余大成冒孤之名做的!”

“余大成?”陈然收起笑意“山东巡抚,何在?”

“围城之前就跑了。”朱来同讲述收集到的情报“听说是跑去了登莱,找援军去了。”

大明的地方行政划分,与后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是山东布政司这儿,就被划走了登莱等地,归属登莱巡抚管辖。

原本是抵抗建奴的后备基地,打造战船,训练使用火器的军队,储备粮草军资等等。

战略上来说,大明这一手安排,是罕见的作对了事,甚至就连登莱巡抚都选的很到位,堪称神来之笔。

可历史上的结果,却是非常戏剧性。

这个战略后备集团,居然因为东林党家仆养的一只鸡,因为地方士绅们对军汉的极端鄙夷,因为文官们的傲慢而毁于自己人之手。

逼反了军汉们,挟持了巡抚造反。

多年训练的精锐毁于一旦,为了平定叛乱耗费极为巨大。

最终剩余精锐渡海投了建奴,让建奴平白得了好处。

而能干的孙元化等人为此送命,更是连累徐光启等一系能做事的能臣就此失势。

想到这些,陈然当即唤来了孔有德。

“大都督。”孔有德策马而来,躬身行礼等候命令。

“你领兵马去一趟吴桥。”陈然干脆下令“那边有个地方望族,还是东林党人上了东林点将录的,绰号‘浪里白条’的王象春。”

孔有德面露茫然之色,这好好的打着仗呢,怎么又说到东林党了。

那东林党,不是早就被天下唾弃,视为沙雕聚集地的吗?

“去了之后,直接抄了他们全族。尤其是那王象春还有他儿子们,你把全吴桥的鸡都买下来给他们吃,让他们吃個够,吃到撑爆!”

历史上的孔有德,在吴桥的时候被地方士绅鄙夷,不许卖东西给其所部。

有军汉抢了只鸡吃,未曾想这只鸡的来头不凡,居然是东林党著名人士王象春家仆人养的!

哪怕只是一个仆人,地位也比军汉们高的多。

仆人告知了王象春那没有官身,可却是有个好爹的儿子。

这个能量很大的儿子,给吴桥的衙门施加压力,结果就是偷鸡的军汉被‘穿箭游营’。

军汉受辱,愤而斩杀了家仆。

王象春之子再度出手,展现自己在吴桥地方上的强大关系网,斩杀了这名军汉。

这件事情,彻底激怒了孔有德麾下的军汉,他们裹挟孔有德等人发起叛乱,史称辛未之难。

“只是偷了只鸡而已。”

“罚款赔偿,哪怕是打一顿都行。非得鄙夷军汉,展示自己在地方上的关系网络有多硬气...还真是大局多毁于小人之手!”

都说建奴有天命气运加身,从登莱集团覆灭于自己人之手,残存精锐又渡海去投靠了建奴来说,还真是没说错。

陈然从来都不承认这一点,可只要遇到疑似情况,都会出手将其砸成破烂。

‘天命所归?啐!’

王象春不过区区一兵部职方司,终官时也不过是南京吏部考功司郎中而已。

可就是这等连侍郎都没做过的东林党众,却是在吴桥有着大片庄园,亲族更是地方霸主,宛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他王象春原本是住在济南城内,在大明湖畔百花洲的豪宅里过舒坦日子,甚至还纳了附近一夏姓女子为妾室...

然后陈然的大军开过来了,王象春慌忙带着新纳的妾室逃回了吴桥。

未曾想,自己这等早已经失势的不入流的存在,居然入了大都督府法眼。

大军直接开到了吴桥,曾经的什么人脉什么关系,曾经让当地百姓们绝望的强大王家,在军队的面前犹如阳春化雪一般,摧枯拉朽般被摧毁!

吃鸡吃到撑死之前,王象春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大都督,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孔有德严格执行命令,喂王象春父子吃完鸡,当即扫荡当地豪强士绅,将地方衙门上下统统拿下,换上因伤退伍的军汉,以及学校出来的速培生。

当天晚上,孔有德就在王象春的庄园里,抱着那夏姓妾室安然入睡。

那妾室胆大心细,很懂服侍男人,哄的孔有德极为高兴,这才询问了姓名。

“妾身夏雨荷,家中多女儿,历代都有人叫这个名字,以后家中女子,也是每代都有人叫夏雨荷。”

消息传到济南府的时候,陈然仰头大笑,差点笑出了泪花来“剑货!!把这户夏家,迁到海岛上去!”

放下密报,他迈步而出走入了为迎接孙元化而举办的宴会场。

“拜见大都督~~~”

孙元化带着登莱上下文武,恭敬行礼。

“都坐。”陈然在主位上坐下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尔等能弃暗投明,本都督很是欢喜。别的事情明天再说,今晚高兴,只喝酒!”

山东巡抚余大成,跑去了登莱求援军。

未曾想孙元化等人却是个明白大势的,直接绑了余大成,当做投效的礼物送来了济南府。

陈然给了他们面子,设宴款待表示感谢。

不过酒宴结束,第二天就有东厂西厂锦衣卫监察处的人上门,上上下下一个都没放过进行拷饷。

主动投诚欢迎,可拷饷还是要拷的。

陈然要的可不是传檄而定,是要扫清二百年来,盘根错节深入地方,对百姓们敲骨吸髓的得利团体。

传檄而定简单,可二三百年之后又是一次轮回。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开头的时候困难些。

花费了月余时间,初步完成了对山东布政司各地衙门的重建,以及对地方士绅们的清扫工作。

接下来就是以退伍老兵为主体,以失地百姓为辅助的重新分田分地。

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力量的反扑。

士绅们鼓动读书人闹事,安排失去工作的胥吏衙役们搞破坏,甚至勾连各地土匪马贼袭击退伍军汉,地方百姓,就连东西二厂的人都被袭杀过。

消息最终都是汇聚到了陈然的手中。

“难办?那就别办了!”

陈然直接掀了桌子。

大批军汉蜂拥而出,奔赴各地进行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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