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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一减速后,载着小钰继续东行至上坡,就在他们即将驶向平坦大道时,小钰猛然发现,周围景致开始加速变快,越来越模糊,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和尘一、车,像流沙一样消失在此时的时空之中。刹那间,小钰已身处熟悉的老地方——山洞似的楼道口。小钰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又来了?

过往的行人稀稀疏疏,不远的天桥上车水马龙。在小钰的印象中,她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这个洞口比较奇怪,从外观上看,它是较为接近矩形的规则形态,淡淡的纸棕色覆满了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沙土石砾。洞口外沿三五台阶随意拾级而下。再往洞内探去,正前方十步以后是另外出口,远远望去,绿意盎然;右侧则是黑色煤矿质地台阶,十十成组,拾级而上,组组呈之字排列,依次上行,通往上方天桥空间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主路。

小钰疑惑地看了下四周,尘一不在,车也不在,只有过往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但小钰这回不打算再进这座洞咯,因为上回她来的时候已经看过这附近的美景了。正当她出神之际,几个客家打扮的中年男女来到洞口前,嚷嚷着要过去。而此时,从洞内走出一位年过六旬的大爷,右手上臂围了一圈红布条:“你们几个,客家来宾,不要从这里过去,请绕行。”大爷严肃地制止道。“怎么就不让进嘞?”“这里又没有禁止通行的警示牌!”“就是嘛,绕行要走很远的嘞……”几个客家男女议论纷纷。“那是因为这里常年来往的都是本地人,湘西一带、苗疆、客家来宾几乎很少,所以不作特别提示,但我们这里有规定,所以请各位遵守,谢谢配合。”大爷回答。“切!什么嘛,这些烦人的规定哟!”“也不知道是为啥子嘞……”几个客家男女悻悻地离开了。

小钰见到大爷认真负责的模样,为大爷竖起了两只大拇指:“爷爷好神气,真是威武!”大爷笑了笑:“丫头,又来玩儿啦?这回要过山洞吗?”“不啦,爷爷,上回来过了,风景很不错,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又来了……”小钰笑呵呵地回答。“那好吧,随你,但我有个礼物送你,一会儿看好咯!”大爷神秘兮兮地说。

话音刚落地,顷刻间地动山摇,只见眼前的洞口外开一层,内合一层,就这样,抽丝剥茧般地开合数十回,突然一尊金碧辉煌的神像端坐中央,左右两侧旋转着蹿出两位头戴龙凤呈祥紫金冠的侍从:一人身着天青底云雷纹雄黄锦,一人身着青松绿祥云纹薄柿锦,青红绿黄,交相辉映,流光溢彩,靠旗交摆,点翠纡徊,剑目星眉,英气俊美。而原来的洞体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飞檐翘角朱红圆柱琉璃殿。而中央的神像摇身一变——活了:走上前殿,笑眯眯。祂身着福禄寿喜大红袍,头戴金镶碧玉红绿珍珠帽,手持金玉如意,腰环丹珠紫晶鞶([pán],指佩玉的皮带),帽子两侧的蜻蜓翅随着乌靴一摇一摆,欢乐地在小钰面前停了下来。只见祂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番,然后双手环抱,好似呈递物状,凑到小钰面前,但祂手中空空如也。出于礼貌,小钰也学着祂的样子,两只手掌摊开,呈接物状,凑到祂面前。财神微微一笑,点点头,即刻再次地动山摇,瞬间,殿宇内合一层,外开一层,合开数十回,又恢复洞口模样。

小钰突然睁开双眼,瞥了一眼窗外,金色的阳光刚好照了进来。她对刚刚的情境十分不解:难道是财神老爷和祂的侍从们唱了一出大戏给她看吗?

写于2024年3月18日?甲辰年二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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