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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灵石碎块放在猪圈有个问题。

黑毛猪有着拱窝的习惯,无论自己藏在哪一颗树桩的夹缝下,这死猪都会将其找到,并当成豆料吞下去。

齐草玄对此愤恨不已。

然而他既无法将猪开膛破肚把灵石挖出来,也无法斥责它,只能等着排泄后寻找。

每到这个时候,哥哥会说为什么不放在家里。

家里?

齐草玄深感无奈,哥哥虽然比自己聪明,但是却不懂得寨子里那些小偷的无耻。

一把薄薄的门锁,能挡住什么?

他们可是为了灵石,恨不得把你屋顶破烂的竹子、板席掀起来。只有堆满粪便和腥草的猪圈,才能阻挡贪婪。

但齐草玄最后还是妥协了。

屎里淘金,非常人所能为之。

于是他将灵石包上大荷叶,在屋内的竹梁上巧妙地切开一个小口子,挖空后塞进去。

这栋小楼,是爹娘成亲时修建的,单是二层就有四室,一层还有个极大的猪圈。

平心而论,竹子夹泥浆的墙虽然不及大伯齐灶马家的石料墙保暖。

但齐草玄却觉得很适合。

若是石料墙的话,他根本无处藏钱,只能把钱藏进猪圈,然后祈祷黑猪能早点屙粑粑。

齐草玄轻手轻脚的将积攒的灵石拿了出来,取出大概三分之二置办年货,将剩下的又放了进去。

为图安心,他还在竹梁表面涂满黏腻的绿色蜘蛛卵。

这样一来,哪怕自己和哥哥都出门,也没有人会从这里中窃得灵石。

“哥,我出门买年货。”

无人应声。

齐草玄推开哥哥的门,床褥还保留着昨夜的痕迹,一动未动。

“哥哥难道又去无热池捉鱼去了?”

如今寒冬腊月,水冷刺骨,再加上无热池本就常年冰冻,便是盛夏之际,铁打的汉子入水,皮肉筋骨也会被邪寒所蚀。

况且现在?

齐草玄不禁有了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若不是自己昨夜多嘴,说要置办那么多,哥哥怎么会冒险下无热池捉鱼,不就是图火镰鱼在冬月有个好价钱。

齐草玄啊,齐草玄啊。

明天祖灵大道场,你一定要争气啊,一定要让爹和哥哥过上好日子。

清晨的齐家寨,早早热闹起来。

朝霞漫天,温暖可人。

燃烧的粪烟与山间湿气混杂成橙色的雾气,流淌在家家户户的竹楼间,妖娆的烟雾朦胧而虚幻。

妇女们在竹楼把浆洗过的长裙和裤子挂在晾衣架上,晨风微风吹过,衣服瑟瑟作响;贩子把前一天晚上制作的炒面、米兹膏、盐巴整齐地码成几小堆。

酒铺也开始在街道上摆出小小的竹制桌椅,像往常一样摆上几大缸椒虎酒等待着客人。

银匠乐匠也都趁着年节到来,将自己近日的作品拿出来售卖。

齐草玄左看看右看看。

捏着灵石,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陷入纠结。

他不能过多的购置满足口腹之欲的酸菜,而盐巴则是必须的,椒虎酒和兰花烟给爹,不能买的太少。

必须严格寻找到价钱比较低的,又不能买旁人挑剩下的垃圾玩意。

就在齐草玄苦苦思索时,他的后颈突然有些刺痛,像是被好几根根无形的针悄然刺了一下。

他抬起头,发现周围大部分人都在看自己。

面前一个售卖瓜果果脯的阿姑,她的眼神充满着不曾见过的怜悯。

这样的目光让齐草玄感觉浑身发毛。

他按耐住恐慌,快速小步离开她的摊位,努力说服自己,自己只是没了娘而已,自己又没有罪,一点都不奇怪。

但他的心脏依旧在肋骨底下怦怦作响。

齐草玄僵硬着身子,挤进一间酒铺,这是大伯齐灶马的产业之一,平日里对自己多有优待。

年过半百的大伯,虽然不是祭师,但备受长房一脉的人信赖,被推举成为长老,堪称祭师之下第一人。

他头圆,肚圆,脚圆,待人温柔,大家都愿意来他店里购买。

因为父亲被流放,大伯更是怜爱他们兄弟,每次来购置生活用品价钱都能免则免,免不了的也只需成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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