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蛛有些心不在焉。
当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陡然重回预料之中,这样的大起大落,令她脑仁微微发麻,如同微醺,思绪都有些迟缓起来。
齐草黄可能在撒谎,也可能在说真话。
但不管怎样,齐蛛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担心了。
一切都在虎哥的预料之中…
毒月之秘,唯四房房主以及族长代代相传,其余人不可能知晓,何况只读史书的黄口小儿?
“莫要忘了自己说的话,五月为期,解开【卖寿经】献上。”
“别想着歪心思,你知我是谁,我也知你是谁。”
言罢,齐蛛扔下木匣,身形消融于树影中不见。
齐草黄静静的站着,适才因为激动而爬上红晕的脸颊瞬间恢复如常,好似变脸一般。
他望着地上的木匣:
“雨浇梅花难禁痛,风吹琵琶肉尽销,还有那一手如雷贯耳的桃枝穿峰。”
“可那又怎样?在井底耀武扬威的一只毒蛛罢了....”
五百年红尘打滚,众生万相,见过不知几多。
他打眼一看,便知齐蛛这人秉性软弱,所以才会用酷烈的刑罚武装自己,威慑他人。
面对自己一个尚未修行的凡人。
手里的棍子是捡了又捡,捡的粗了,怕三两下打死,得不到【卖寿经】,捡的细了,又怕无用。
举止无措,踌躇误事。
不如齐蝇虎之流,你敢要,我就敢给,不怕你翻得出手掌心。
这是谋局者的自信。
齐草黄回过头盯着棚屋,木板一道拇指宽的缝隙中闪过一只眼睛,朗声道:
“齐蝉,这女人送你做媳妇,满意吗?”
过了一会。
齐蝉的声音才磕磕巴巴传出来,十分纠结:
“第二个,可不能再和她一样瘦巴巴的了嗷。”
齐草黄大笑三声。
“嫁与他人妇,太便宜她啊。”
随后捡起一根树枝,挑开坠落在地的木匣。
忍住好奇,保持谨慎,这是好事。
前世杀人夺宝,乾坤袋之流会着重添刻攻击类型的经文,种类繁多,大都阴狠。
那种只会伸手摸进袋子,然后连带着毒蛇一起,把手抽出来的人,不仅触发乾坤袋自毁,甚至可能受伤,偷鸡不成蚀把米。
齐草黄之前便吃过这样的亏。
最后好的方式是一股脑全部倒出来。
树枝把木匣挑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铜圆球滚落而出,一卷用黑布包着的长条物事也散开在融雪露出的土地上。
确认没有什么阴损的盘外招后,齐草黄上前捡起毒月和布卷。
毒月很坠手。
手指顺势拂过它,金铜色的表面布满内陷的小坑使它看起来满目疮痍。
小坑与小坑之间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沟槽呈网状结构分布。
凭借星光,极尽目力,齐草黄看见沟槽之中,细小如砂粒,更甚蜉蝣般的神秘图画,平均排列。
它们个性鲜明,线条古朴,一个个仿佛无数列队舞动的灵魂,跃动不休的精灵。
只是一次眨眼,便遁逃于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之外。
齐草黄仅仅一次注视,眼睛就酸涩难捱,视线模糊,只好将其暂且收起。
现在还不是用到毒月的时候。
人有喉管十二节,修行便有十二境。
鹊桥、种道、生花前三境,其中鹊桥练气,种道筑基,生花已经是在为缔结金丹做准备。
此三境界修行的关窍和难点。
便是如何迅速的打通阴脉之海与和阳脉之海,使得灵气贯身,形成周天,谐震天地。
以便采集天地灵气凝聚成灵力雨滴肥沃丹田,补益己身的灵与肉。
齐氏一族以雪母十二支正统血脉自居,祖灵殿堂前的插布神树,来历已不可考究。
族中的记载也多是片面只语,不敢全信,或有真实记载,却也不是现在的齐草黄能够查阅的。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其叶下毒日、毒月各有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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