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院。
齐蝇虎一身宽松黑袍,长发散乱于后,怀抱着一只黑灰色小狼犬,正在叫卖:
“叔叔伯伯,婶婶姑姨,瞧这,刚足月的崽子,腰如弓,尾似箭,您摸摸,脖下一颗肉瘤,这可是龙相。”
“嘿嘿,瞧您说的,不为挣钱,只为给狗狗找个好人家,别跟着我泔水桶里刨食儿就成。”
“真心想要?看您一脸慈悲相,给多少钱都行...”
汪,汪。
小狼犬确实有灵性,歪头叫唤,配合着主人动情表演。
可它一叫,齐蝇虎反而不说话了,低头看它,反手扭断它的脖子,轻飘飘扔在地上。
“我叫,你也叫?我不就跟你一样了么。”
“族长好啊,比卖狗的贩子强多了,我得好好当下去,可不能再陪着笑脸去街上卖狗。”
齐蝇虎又把小狗捡了起来,重新抱在怀里。
暖烘烘的,像块烤红薯,只不过很快便冷了。
庭院一角,百年梨树,断枝残叶腐烂成泥堆在树根处,偶尔露出几块白森森的小骨,被风吹的呜咽。
暗影浮现。
“大人,齐蝗死了。”
“死哪了?”
来人头脑灵活,心思缜密,一下便猜出问的是什么。
“北边,齐灶马的别院旁的一道六尺巷。”
“怎么死的?”
“飞叶经,搅碎心脏,绕颈卸头,有毒,有霜,法经不详,巷中有搏斗的痕迹,对方没受伤,灵力残留很细微,是老手。”
“齐蝗三个月前已经开始种道,我亲眼瞧着他阳光一现,攻有【春丝雷经】如臂驱使,退有【迅豹经】登堂入室。”
“如此搏斗起来,难道砸不出一声响?”
“问过街坊,无人看见。”
“头呢?”
“在齐草黄房中一黑缸,用椒虎酒泡着。”
齐蝇虎诧异回头:“齐草黄?”,不知想到什么,他张开嘴无声开合,像是地狱入口。
“你觉得呢?”
“长房那位动的手,不想看见我们一脉多一位战斗祭师,齐蝗毕竟资质不错,为人也很忠心。至于....头颅会出现在齐草黄房中,我觉得是为了上次的事,特意回敬。”
“浅了,齐蟾正忙着笼络齐草玄,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削弱对手,我毕竟还有些时日不是....”
“大人高见。”
“去吧...叫三房、四房,通知齐蛛把齐草黄带来,我们去刑罚室,见见主角。”
.........
仍是那间暗室。
当日【霜石经】的寒霜至今爬附在岩壁上冒着白气,用手一摸,颗粒分明,冰冷刺骨。
这片墙下,那个生他养他的男人,从生走到死只用了几个时辰。
齐草黄忽然牙疼,像是这满口新牙思念起了那颗乳牙。
爆发剧烈且难以忍受的疼痛,疼的他眼底发青,满腔的杀气几欲喷薄而出。
但回过头。
齐草黄依旧笑吟吟。
“有事?”
齐蝇虎唠家常般开口:“背山图用了吗?可还合你心意?”
“试过一次,吓的我肝胆俱裂,不敢再用,能换吗?”
“能精粹天地灵气的宝贝不少,但我这只有那一件,你长房倒是还有一件秘宝,名曰蛙融金,可吞灵石,转化效率比手持吸收高三四倍。”
“可惜,你弟弟正在用,怕是没空借给你。”
他目光平静,声音依旧好听,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齐草黄摆了摆手:“我如今人人喊打,最恨我的不就是长房一脉,怎好厚脸皮讨要呢?”
“背山图,虽然吓人了点,也能凑活,更何况还有毒月。我不贪。”
齐蛛向前一步,冷视着说:
“吃着人家饭,受着人家管,天经地义的事,【卖寿经】....你什么时候给,难不成,想踹锅子?”
齐草黄眉头一竖,指着她,转头看向齐蝇虎:
“我这满腹冤屈,要叫天爷知晓,怕都得哆嗦几道雷霆下来,【卖寿经】是生花期的法经,我一个连鹊桥都未搭好的,怎么解?”
“错了谁负责?堂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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