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项林一把扯掉其掩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但脸颊两侧刺染着繁复的图样,天色昏暗辨认不得。
但整个崇明州只有明月城有此习俗,相传只要将自己的信仰刺在脸颊,就会得到祂的庇护,信仰可以是风,是云,是飞鸟,是鱼虫…每个人都不一样。
原来遮住面部还有这层缘由,只是明月城的人为何会在这里劫道?韩非玉暂时还琢磨不透。
“明源涧是不是明月城治下之地?”
因为少有接触外界,只听大师兄他们讲过一些,和在书本上看过一些游记,宋星熠对一些地名不太了解,未免露怯,他悄悄地问韩非玉。
原来如此,一叶障目,将这两个地名联系起来,韩非玉突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不怪韩非玉,明源涧因月见草闻名于世,让人都忘了它是属于明月城治下的。
应是明源涧近年来大旱,月见草收成大减,当地百姓没了生计,这才出逃为寇。
只是……
“为何不向明月城求助?”韩非玉不解。
这一问,却让中年男子情绪激奋,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
“呵,我等也未曾想到,只是三年大旱,就让明月城对明源涧弃之如履。之前的求助,虽然物资次次减少,我们以为物资筹措困难,仍然铭感五内。”
“若不是有人告知我们,明月城已将我们视若弃子,我们还在等在原处,直到灭亡那日到来!”
据四年前门派大比一见,韩非玉觉得四方门陆掌门豪情侠义,并非见死不救之人,且明源涧的月见草是明月城的重要物资,没道理放任明源涧自生自灭,断自己发展之基。
有人告知?难道是有人有意扰乱?此中必有蹊跷,各种念头在韩非玉脑中流转,只待他一一问个明白。
宋星熠见韩非玉陷入沉思,好奇地插了一问:“此地距丹霞城已不远,为何不去找落霞山庄主持公道?”
“哼,一丘之貉罢了。”
这态度激怒了本就忍了半晌的欧若若,她豁然站起,竹板炒黄豆般泄出自己的不满。
“据我所知,四方门陆掌门是最古道热肠之人,绝不可能做出背弃下辖百姓之事。你只凭别人一言,就带人拖家带口地背井离乡,干起这挨千刀的劫道买卖。你一没有向明月城,向四方门求证;你也没有向沿途任何门派求助,只凭着偏听偏信就将那些信任你的人,带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你可真是自私又狭隘!”
欧若若喘了口气,接着逼问“你倒是说说谁告诉你的这不靠谱的消息!”
中年人被欧若若滔滔不绝地否认,激得上了头,幕后之人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凑巧此时王掌柜在不远处高声问了句“我的武者大人们,好了没有?再不休息,天可就亮了。”
这话及时提醒了那中年人,与他对话的是群年轻武者,道不同,他咽下到嘴边的话,讥讽道:
“你们当然可以这么说,你们是武者,天生便享受多少普通百姓的供养,却只知争抢地盘,不顾我们的生计。”
“如若明源涧不是为了四方门,只栽种了月见草,吸引了诸多年轻人拜入山门,四方门能有今日辉煌?可怜我等如果能有些许粮食在手,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到此地步!”
此言一出,林萧眠摇着折扇的手顿住了,严肃了神情,韩非玉也眉头紧锁,这番言论……看来是被人洗脑了啊!
这背后之人看来所图甚大,这是要搅乱崇明州延续千年的格局!
欧若若整个人都抓狂了,被这神奇的思考方向,气的团团转。
“你脑子被门夹了!明源涧大旱是天灾,你种粮食也颗粒无收!你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这么浅显的事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肯定被人忽悠了啊!”
那中年人一副油盐不进,好赖不分的模样,显然已经被彻底洗脑,对崇明州所有武者保持绝对不信任的态度。
多说无益,眼看已是寅时半,众人酣战半宿甚是疲乏,故而四散休息,至于怎么处置中年人准备天亮再议。
不多时天就大亮起来,眼看护卫队和五名武者俱是一副疲怠之相,王掌柜拍板决定再休息一晌,再行启程。
众人一阵欢呼,各自散去了。
经过昨天夜里的大战,护卫们对几名武者隔阂尽消,生出几分亲近感。宋星熠和韩非玉打了招呼,与几名护卫钻进林子一同采野果去了。
韩非玉则对昨晚村民用的丝线很感兴趣,捡起几根村民仓促间留下的丝线,翻看研究起来。
秋季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这林中果树丰富,宋星熠和护卫们不一会儿就采了满怀的野果,甚至还找到几串山捻子,收获颇丰。
他们轻快的回程,准备和大家一起分享秋天的快乐。
谁知他们刚要钻出林子,就听到欧若若尖声高喝:“歹贼,放开道士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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