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言儿!快给老爷磕个头!”
“是爹!”
陶言倒是听话,跪在地上就朝前叩首。
“嗯!起来吧!呵呵!这娃娃到是挺机灵,一晃都这么大了,话说回来,陶福!当年我没去喝他的满月酒你不会怪我吧!”
“瞧老爷说的,我们那穷乡僻壤的,都是乡下人,还怕您去了招待不周呢!”
许永昌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从白手起家做到现在的身家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人一但有了钱之后,往往心态会改变,他早就忘了初心,变成一个嫌贫爱富之人,那些穷酸亲戚自然也不会主动来往。
“行了行了!你今日带着一家子不会只是过来向我请个安吧!”
“老爷!实不相瞒,去年遭了旱灾,秧苗悉数旱死,家中已无余粮度日,特地带着妻儿想请老爷借些银子,来年丰收了定当连本带息的还给您?”
“什么?又来借钱?”
一听借钱二字,许永昌勃然变色。
“是...是的!”
陶福听出他的不悦,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
“我说你个陶福,真是贪得无厌啊!就你那间穷阎漏屋,想当年要不是给你银子修葺,你哪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那银子就当给你的妹子的彩礼,我也不用你还!你说你有何用,连个老婆儿子都养不起,还有脸问我借银子?”
许永昌怫然而怒,将陶福大骂一顿,那口水都快喷到了他脸上。
“老爷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求你啊!请老爷大发慈悲,看在映雪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呜呜呜!”陶福自知理亏,声泪俱下,却还是继续恳求道,一个大男人竟也哭哭啼啼起来,着实让人心酸。
陶言第一次见到爹如此这般,诚惶诚恐的拉了拉陈月桂的手。
“娘~”
“嘘!言儿别说话!”
陈月桂连忙捂住陶言,她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顿时双目朦胧,自己相公毫无尊严的对着别人卑躬屈膝,她又何尝不痛惜。
“看在她的面子上?哼!还有脸说这事,提起来我就生气!你去问问你妹妹,她肚子是不是石头做的?”
许永昌指着陶映月大发雷霆。
“老爷您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她嫁给我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怀上,要不是念她救过我小女,不然早就休了她了!我娶她是跟我传宗接代的,不是白吃白喝的!哼!”
“这...”
陶福听到此话惊诧不已,转头望向陶映雪,只见她站在一旁抽抽涕涕。
“哎!老爷我明白了!”
陶福其实也料到这钱肯定是借不到,但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一出,难怪这么多年妹妹一次都没回来过,想来在许府肯定日子也不好过,对于富贵人家,绝嗣可是大忌。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老爷尽管提,只要我陶福做的到!”
“呵呵...只要你把儿子过继于我!那别说借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许永昌眼神停留在陶言身上,狡黠一笑。
“什么?不不不!老爷这是万万不能的!我陶福还没穷到卖儿子的地步!”
陶福义愤填膺,刷的一下站的起来。
“好好!你有骨气,那以后别来求我,没什么事就这样吧,饭我就不留了,刘鸿!送客!哼!”
“是老爷!”
许永昌冷哼一声,说完从椅子上缓缓站起,然后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
“妹子!对不起,让你在这受苦了!哎!”
空荡荡的屋子里气氛越发的凝重。
“是我该说对不起哥!连累了你受骂!”
陶映月早已哭成泪人,手帕擦的都快拧出水来。
“傻妹子,哥哥早就料到是这结果,只是没想到你...”
“映月!你没看大夫吗?”陈月桂关切道。
“看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名医都找过了,药也吃了不计其数,就是肚子没动静,大夫说我可能是子胞寒凉,血瘀气滞所致!”
“难怪你身上像有股药味,映月不急!这正方不行,咱就找偏方!这临海找不到好大夫咱就去其他地方找,总有法子的!”
“嗯!谢谢嫂子关心!我没事,不用管我,对了...”
陶映月东张西望,见并无其他人,从发髻上摘下一枚金边琉璃发簪递到陈月桂手中。
“这簪子你们拿着,也能卖些银子!”
“不可不可!万一被许永昌发现了,定然不会饶过你!”
陈月桂将簪子急忙推了回去。
“拿着吧嫂子,我到时就说丢了,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你看看言儿!面黄肌瘦的,就当姑姑给他的见面礼,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拿着吧!这是映月一点心意!”
“映月!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陈月桂对这个小姑子颇为喜爱,陶映月还未出嫁前,二人情同姐妹,有时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如今想来她在此处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顿时心生怜悯。
“嫂子!我回去了又能如何?这整个临海城都知道我不能生,我还能嫁给谁去呢?其实我在这也还好,也没受什么欺负,只是有些枯燥罢了!”
陶映月摇摇头拒绝道,她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在府里没什么地位,也不再受宠,但还没到任人欺凌的地步,至少现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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