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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铜台是月前河北大军从洛阳旧宫中搜刮得来,昨日方才呈送到了成都王处,传闻是先帝时的御物。

从宫中赶来的一众公卿,禁不住地频频向铜台投去目光,似乎想要研判此物的真伪。可转念又想,万一是真的,又该如何自处呢?

一时之间,暗恼于心。

“连外甥都容不下此贼,可见其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司马颖得意的笑道。

“正是……”王衍陪笑着,旋又说道,“至于羊玄之,去岁十月下时,便已经病故了。”

“这羊贼心中藏污纳垢,怕是引咎自断了吧。”司马颖不掩篾轻的说道。

“是,甚是……”

“不过,孤有所听闻,那皇甫老贼私出洛阳,可是持了手诏的?又且那羊贼死后,也追授了他骠骑将军?”

此言一出,行营大帐内气氛顿时凝结成冰。

司马越与荀组面面相觑,皆显郁闷,彼时两军对垒,胜败未分,岂能旧账新算呢?更何况,方今时期“手诏”这种事,是个人就能拿,大家心照不宣了。

“皇甫商之事或是谣言,谁知是不是他随意腾挪了一份御书,故意诈言为诏书呢?至于羊玄之……毕竟是世家,天子也是怜其垂暮,给予一份体面罢了。”王衍寻思许久,只能强作解释。

他知道,无论自己解释的通顺不通顺,一切都得依成都王是否有心较真。真若要较真,哪怕没有手诏、追赠之事,也能兴一番风浪。

“哼,孤之所以兴义师而陈洛阳,皆因羊、商二贼祸国乱政。天子岂能为二贼所惑,为二贼证名?”成都王故作怒态说道。

“殿下……”

“天子若不自省,这社稷如何得复?这天下如何得安?他避身于宫闱之中,遣尔等来做解释,可还一国之君的担当?”

此话声色俱厉,慑的众人纷纷垂目躬身。

公卿们心下之忧愈发显重,今日之前,朝堂上曾有过迎成都王的商讨,多数宿臣还是认为成都王襟怀壮志,有风度和雅名。可为何此刻对方却能频频说出这等不敬之言?

这这这,名不副实啊……

尤其是王衍,去岁末曾代表朝廷出使邺城,彼时的成都王可是礼待有加。如今战事告终,对方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非要在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上上纲上线。

“在二贼之事未定之前,其他诸事孤无心先议。明日,还请天子移驾到此,孤要亲自与天子对商此事。”成都王最后说道。

众公卿更是如鲠在喉,无不腹中生诽:莫不是又摊上一位赵王、齐王了?

然,实属无奈。中枢失权,礼法早已遭了侵夺,若是不从,只怕连小命也要被夺去了。

又一日,天子不得不跟着公卿来到华林园晤成都王。

历经半年战事,天子的仪仗或亡毁于守城之战,或折损于破城之后的劫掠,如今诸事尚未落定,也难以补缺此事。

故而,入华林园时,天子的排场甚至远不如成都王的威风。

成都王接见天子时,多少还是收敛一些气焰,奉天子上座,而自己则坐于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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