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细风牵着树叶起舞,淡淡的树影晃在清冷的地板上。
沈玥瑶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头疼欲裂,身子软绵无力。
“主子,您醒了?”
沈玥瑶弯卷的长睫微颤,白净的指腹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嗯了一声。
锦儿将托盘上的药碗呈到她跟前,温声道。
“主子,趁热喝了吧。”
一股浓浓的苦味萦绕鼻端,沈玥瑶细眉微蹙,叹声气道。
“先放下吧。”
锦儿将药碗轻轻搁在榻边紫檀小案上,汤药在碗里轻轻晃荡。
锦儿扶她坐起来,拿了个软枕放在她身后。
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想到那个天杀的侍卫,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骂道。
“狗奴才,竟敢打主子的主意,淹死他,真是太便宜他了,就该将他剥皮抽筋,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听着锦儿对陈伟咒骂,沈玥瑶哭笑不得。
微微泛白的唇张了张,思考了一瞬,看着她,试探道。
“若说这里面没我什么事儿,你信么?”
锦儿一怔,听不太懂她这话的意思。
茫然一瞬,坚定的点头。
“嗯,锦儿相信主子,主子说没有,那一定没有。”
沈玥瑶被她这种无条件信任惊讶到,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流。
浅浅弯了弯唇。
锦儿见她开心,也跟着笑了笑道。
“主子,刚刚常宁殿那边差人来问了您的情况。”
沈玥瑶纤白的手指端起药碗,看着碗里琥珀色的汤药若有所思。
抬眼望着黄花梨木窗边的那盆桃花,花娇叶嫩,不堪风吹。
她沉思默想,眼底结了一丝淡笑,长睫轻眨,将药碗递给锦儿。
“倒了吧,别让其他人看见。”
锦儿接过药碗,甚为不解,以为她是怕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主子,这药是奴婢亲自煎的,没经过旁人。”
她相信锦儿,这药没问题。
不过她想躲开些是非,比如太子妃想让宋雅鸢入东宫。
那可是位不省心的主,她远没有宋沅依这样得体的教养。
她垂着头,因为染了病气,嗓音有点低哑。
“不过是点风寒,我还受的住。好慢点,能躲些是非。”
“可是……您这身子骨娇贵着呢,可仔细顾着些。”
“放心,我心里有数。”
锦儿将药碗端到窗前,做贼似的向窗外左右瞟了两眼。
她眼睛倏然睁大,瞧见景如璋阔步正朝这边赶来。
慌忙将药倒入花盆,回头道。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沈玥瑶觉得头有些沉,正欲躺回被窝。
听到锦儿的话,拢了拢肩头的衣衫,又靠了回去。
眸光沉了沉,揣测他来的目的。
是对案情还有疑惑?
也不知他是觉察到有何不妥之处,还是别的什么?
总归不是来关心她。
锦儿将药碗放回榻边小案,背脊挺的笔直站到一旁。
沈玥瑶脸上虚弱苍白,几缕柔丝垂在细肩,一身白色中衣,露出细白的脖颈。
葱白的柔荑搭在锦儿的手上,准备起身向他见礼。
景如璋见她身子单薄,眸子因风寒染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叫人品出一丝温柔。
“免了。”
“多谢殿下。”
他盯着小案边的空碗,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轻捻着月白锦袍坐到珊瑚榻边,衣衫上的绣纹是万里江山图,玉镶金玉带上坠着鎏金流苏玉环腰挂,玉环云纹金冠将墨发高高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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