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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见到两个女生手牵手,比情侣还要亲密。再多走两分钟,又有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分贝之高,离着三十米都能听见,给人一种她们刻意吸引别人目光的感觉,到底是不是这样,我并不会花时间妄图去理解。

课上,老师在上面说着一些道理,大概是说:

‘你现在偷的所有懒,都会在未来让自己付出代价。’

她说的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感触,完全无法震颤我的心灵。就像是一句平平无奇没什么深刻道理的话。

仔细回想一遍,时间大致是在上大学一年后开始的。突然有一天,我再也不能被这些比我年长八岁十岁乃至三十岁的长者打动。他们在课堂上说的一些道理,我很早以前就想清楚了,在我听来就像听童话故事一般无味。

特别是那个什么就业课,说得简单点其实就是想办法让自己拥有能够被利用的价值,在这个基础之上再想办法让面试官能够看到你可以带给公司的利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废话,精华就是这个。

另一个方面,我很清楚,爱情是一种被人类过度美化后的产物,而且这种东西是基于繁殖和肉欲的产物。

虽然客观存在的事实我没法改变,但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可以选择。

我想要从这种延续了几千万,或者更加久远的时间,几亿甚至可能几十亿年的繁衍当中挣脱。

向这个世界宣告:

‘我不会为了繁殖诞下后代,我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只要我还是我,就是整个世界都不及我半分,此刻,请永远铭记,自己最重要,没有之一。’

也就是这段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生孩子对于整个人类文明来说是很有必要且有意义的,但对于我个人而言,这毫无意义。

看着老师在上面讲解,我却早已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古老师应该有二十八九了吧,她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呢?像她这样的,能当大学的老师应该还是挺有难度的吧。按理说应该要比我们的学历高很多才行。她这样一天天教学的生活,如果以后我也和她一样拥有这种生活,有意思吗?

她以后又会干什么呢?她大概会做这个工作一辈子吧,也就是教到六十五岁,等一把年纪了后就退休,然后用一具衰老的身体去体验退休生活,最后生命走到终点,化为尘埃。

这种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继续上课。”

古行月并不温柔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回课堂。原本有些许喧闹的教室内鸦雀无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上面说个不停。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回答,见此古老师再问了一遍:

“都懂了吗?没懂的同学不要不好意思,都已经是大学生了。”

还是无人开口,所有人的嘴巴上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身体被禁锢在等身大小的铁制容器中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既然没人说话,那我就当你们都会了。”

班主任顿了顿,继续开口:

“下面我来抽几个同学,都是刚刚才提到的问题。”

其实她问的那些问题并不难,只是有些人一点没听。有个被抽中的遭了殃,回答不上问题,生硬的站在上面,尬笑着,两只手不知道该摆在何处。

从他不自然的脸上,好似能够看出两个读作尴尬的汉字。

下面有笑声,台上的他也跟着笑,只有老师是一张严肃的脸。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下课后,我跑到这个被点名的家伙旁,试探着问:

“你以后要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两只眼睛看向上方,一只手揣进兜,另一只别在腰间,两条腿站的并不稳,摇摇晃晃,有点不倒翁的味道。

良久过后,他说了这句话:

“不知道,想这些干啥呢,现在还早呢。”

“早?已经是大学生了,再过几年就要完全步入社会了,不早了。”

他眯了眯眼,后面我便离开,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以后会怎样,其实我并不关心他会怎样,即便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

在我眼里,这层关系并不牢固,甚至比不上初中那些家伙。也许大学毕业后,通讯录里这个号码会一辈子不再拨通。

别人又是怎样看待这种关系的,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人就是自私的,生来就是自私的。

黄昏的校园可以见到斜阳那残留的一丝桀骜,落幕是它最后的终章,我伫立在此,遥望数光年之外的远方。

虽然学校有很多人,但其实一点也不热闹。

路过那个熟悉的篮球场,里面如往常那般,一年四季交替更迭,无法改变的足迹属于这个生锈的球场。

本该惬意的现在,被一道神秘的讯息打断,它似一道穿透规则,无视物理学定律的外界偷渡者,不让我有丝毫准备的机会。

“我,在此!用所有的恶!所有的罪!所有的仇恨!诅咒自己!永远不会拥有后代!这份罪孽的血脉,将被永远埋葬!”

意识瞬间迷离,这段讯息无视了所有的规则,从一个未知的区域传达到我的脑海。我没有丝毫选择的权利,它是比深渊还要深邃一万亿倍的不容置疑,绝对无法抵抗的意志,绝对无法辩驳的意念,盖过我的思维,将无法改写的绝对意志深深打入我的思维。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握住我的心脏,这段话深深刻在骨子里,接下来是一股无以言表的悲伤。

好像,他想要改变什么绝对无法改变的东西。

恍惚过后,我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失态。

谁会在路上突然抱头蹲下呢?

心有余悸的我并未过多停留,快速离开这里,到了没人的地方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的那些,绝对不是幻觉。

“墟,刚刚那个是不是其它世界发生的?”

这一次,他没有无视我的问题,自虚空浮现出身影,那张看不清的面具下好似透露出些许情感。

“是。”

他平淡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就像彗星撞击地球,惊起的波浪足以掀翻我的世界。

“其它的世界,居然真的有其它的世界!”

我情不自禁的说出这段话,呼吸变得急促,内心被一种名曰兴奋的情绪充斥,险些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长生!生存!活着!不死!自由!’

我并不喜欢用那些被称赞的‘美德’来约束自己,对于我这种外人来说,将自己看作是一个善良的人无异于用最拙劣的谎话堵住自己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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