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三十日
后天就是元旦,我们准备明天下午回家,还要带好多好多东西。
日月在变,年月在变,现在该轮到我在变了。
十七岁变成十八岁,小孩变成大人。小卖部的主人不再是爸爸而是我。我不再是待业,而是一名计划内的合同工。
那晚,我梳着两条小辫子喜欢得不得了又唱又跳。镜子里照着一个多稚气的女孩子呀。手舞足蹈的舞到房间。妈妈却在若明所思的,突然深沉地对我说:“阿虾,你真的不回来看妈妈了吗?你不回来,我怎么好进去见你,你一个月回来住四天嘛。”
“傻妈妈,我要回来看你的,我骗你的,你放心好了。妈,你看我好看吗?”
“你呀,长这么大都还不生性,都工作了,工作了还这样,这怎么行呢?小孩子一样。”
我在一本小本子里写道:再悲伤,悲伤过后,仍然也改变不了我爱说爱笑的天性。唉,都是大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这怎不叫妈妈为我担心呢?
十五号是姐姐调去乐昌县贸易中心报到的一天,可是姐姐还没从五山出来,到十六号也不见人。大姐急得跳起来,在妈妈面前骂我给妈宠坏了,骂的原因不知从三姐而来。我不大高兴。然后深夜走来我们家要我明天即刻进五山看出了什么事?我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第二天一早我象个傻瓜一样在路上漫无目的走着。最后选择去城中,刚到城关中学门口,遇见爸爸和妈妈。爸爸的脸色也没什么高兴,嫌我十二号没和三姐一起进五山,去到大姐家才训我的:“工作有工作的样,要是你不熟悉那地方,早就要去看看了解下环境了。有这么容易,做工作有这么容易哇,没尝到味道。”我又流泪了,觉得关于姐姐的调动,我受了委屈:顺利就在我面前说好话,不顺利就拿我来训。所以三姐从五山出来上班的那天我老大不高兴。
十八号。姐姐的工作稳定后,也不用操心和多讲了,轮到讲我的工作了。姐姐告诉我,陈云莲调去廊田上班,细娥哭鼻子,过两三个月也想办法调走。和我一起顶职的一个也不顶。我感到五山空荡荡的,人人都走了,而我,却老老实实的进去山沟,真乖呀。
睡在床上,姐姐说我承包回爸爸包的那间小店,我先以为是拿工资的,很愿意。在那晚才知道还是搞承包,自负盈亏的那种。当时一知道,眼泪就从眼晴溢了出来。一边想一边哭。想到搞承包父亲就要经常进五山,而我又不愿他进来和他相处。想到这新年的一个月也不知怎么生活?姐姐走了,我又要过回刚来到五山的那种生活。
我暗暗的哭得越发伤心了。眼泪从脸颊淌了下来,枕巾湿了,被角也湿了,无声的泪流完了,不想了。无声的哭停止了,再也不让它流,弄湿了被子多不舒服。没有声音没有谁知道,然后又睡着了。
第二天,我还是有点沉默。爸爸和姐姐拼命向我解释,说去旅店工作更不好,洗被盖开房门,还是事非之地,说生意好的时候爸爸就进来五山帮我,而且工资比别的门市部多点。我想也只能是这样了,毫无别的办法。爸还说:“你喜欢我那间房间就搬过去。”我听说可以搬房间了可以换环境,不用再过那种吵吵嚷嚷的生活,心情快活起来。有了自己的小天地多自由呀。过去总埋怨吵闹,连写日记都不得安宁,现在可以在安静的环境里我又能做成什么?但可以得到自己的小天地多高兴。
你看,我老是哭,十多天起码哭四五次,可能那是哭的日子吧?进来五山小张开玩笑说:“哎,你爸爸和你姐姐都走了,不要藏在被窝里哭鼻子呀。”我说:“不会的,流泪的日子都己经过去了。”
爸爸教我管理数据,教我@怎样赚钱,怎样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且时刻在锻炼我。比如:早上一定要我早起,不准象之前一样睡懒觉,一刻也不准。下午,该轮到我走的时候,他就说:“又走哇,走惯了,看你以后能坐得住没有。”真厉害,还没到时候就为我打下基础了,这么严厉的父亲,看我以后能懒得起来吗?就这样,我也很不好的去适应着。
到今天也还没盘点,我们还要出很多的年货来卖。这些繁杂的工作,使我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以前悠闲自在的我了。我应该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是有工作的人了。这种意识使我尽快学会熟练的打算盘。还有怎样做生意才能挣钱。我的工作终归是与钱打交道的,听见千数万数都害怕。
有工作了,就应该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我得改变以前的惰性,去习惯于早起七点半起床,准时八点开门,我能做到吗?我要尽力做到。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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