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印本就上乘法宝,底蕴不俗。
又与浑天江有着莫名联系,可借水脉之力加持玄通。
纵然徐行所修并非道门法力,只是勉强借助了浑天宝箓之功催动此宝,不能尽其功用。
可一路得虞冰云从旁指点,遁行速度却是愈来愈快。
只不过一个白日的功夫,二人便已是回到了顺着江流,来到了沅江支脉之中。
距离虞冰云提到过的小汤山掩月庵,更是相去不远。
眼见要往掩月庵去,已是借不得水路,还需翻山越岭,徐行这也才在虞冰云提点之下,收拢浑天印宝光,扶着这位沅江高徒,来到了岸上。
虞冰云法力不在,又经历这一番折腾,身体情况十分不好。
才上了岸,被冷风一吹,便咳嗽起来。
直到徐行借助浑天印之力,催来灵光,再次护住了她,这也才缓过气息。
不过她才喘息两口,便又与徐行说道:“余道友,沅江之地,因袁祁老魔出世一事,汇集不知多少乌跋罗一般的旁门左道人物,若是与彼辈遭遇,叫他们瞧见了浑天印灵光,寻摸过来,免不了又是麻烦一件。”
“道友还是收去法力吧。”
“此处距离小汤山已是不远,掩月庵主人寒月师太,是我好友。她颇擅炼药凝丹之法,等到了庵中,我这伤势当能得来几分调养,一时半会儿难挨些,却也无甚妨碍。”
徐行听到这话,也觉颇有道理。
虽说浑天印威能强绝,按虞冰云说法,以他修为,持此宝都能与乌跋罗这等炼罡修士一斗。
遇上妖人,倒也不必怕了。
但再生枝节,终究不美。
于是法力一收,敛去了宝印灵光。
心下微动,又将宝印递向虞冰云,道:“如今危局已解,此宝想也不必再动,仙子可以收回了。”
虞冰云见徐行毫不迟疑的还回浑天印,眸光微柔,却道:“此间距离掩月庵虽已没有多远,但到底还有路程。我如今法力不存,动用不得此宝,若是半道遇着麻烦,还得道友出力。”
“此印道友暂持便可,等到了小汤山再还我不迟。”
“也好。”徐行倒没客气。
转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却从怀中掏出得自乌跋罗之身的那只金线宝袋道:“仙子,早前我催动浑天印灵光,轰碎了乌跋罗躯体,这贼妖脱逃之时,却还留下了这一只宝袋,我便也顺手将它收了。”
“虽不知此物是什么根底,想也不是凡物。那乌跋罗手段奇诡,手中法器也不知有什么古怪,或许还是仙子收着为好。”
徐行对这宝袋本质其实有几分猜测,料算是什么储物宝贝。
若是寻常时候,他自然舍不得交出。
可他当时收去此袋之时,也还被虞冰云看了去。而此物又是乌跋罗这旁门妖人所有,若是他私藏下来,说不好会引得虞冰云不喜。
徐行这会儿一心拜师沅江,自然不愿为了这一件法器坏了虞冰云对自己的印象,两相权衡,倒也不难做出抉择。
虞冰云见这金丝宝袋,有些意外的看了徐行一眼,本就柔和目光,更见几分欣赏。
她笑道:“此物乃是那乌跋罗傍身储物法器,唤作金蛇袋。虽非什么正宗法宝,也不是什么阴诡之物,既然是道友得来,自家收着便好。”
“若是等道友炼化了此袋,发现内里存着什么邪异之物,料理不得,再找我便是。”
乌跋罗这等炼罡修士所留储物之器,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十分珍贵。
然虞冰云身为沅江真传,却不会差了修行资源。
何况她对徐行印象颇好,此番还多蒙徐行相助,才得活命,自然更不会索去此物。
果然是储物法宝。
徐行听得虞冰云介绍,又见她不要此宝,心下微喜。
储物法器,对于修行者而言,是十分便利的傍身法物。
他修行也有数年,却还未曾掌握过储物法器。
不想此番意外还得了这般收获。
虞冰云见他欢喜模样,一时莞尔,不过她知道徐行散修出身,也不见怪。
说道:“余道友,眼下却非研究此宝时候,你我还是尽早到了掩月庵才好。等我稳住了伤势,你我也好早些回山门去,处理你入门一事。”
徐行下意识点了点头,便要收起金蛇袋。
然而听到虞冰云对自己的称呼,面色却不由微顿。
眼下危机已解,本就是思维发散,念头多生之际。
这‘余道友’的称呼,却让他想起了一件关键事情来。
他早前面对乌跋罗威胁,局势紧急。
于是一心只想着脱身之后,便有了拜入道门仙派的缘法。
却忽视了许多问题。
如今才忽然想到,自己与虞冰云初初相见之时,因担心李鳞向朱鸾二人说起过自己得了仙袍机缘的事情,却不曾用了真名。
而按照虞冰云早前所说,朱鸾如今好似就在掩月庵中等候。
等二人到了小汤山后,见了少女,免不了还得因为这假名之事,闹出几分麻烦来。
他从虞冰云口中得知,落入沅江之中的两片残袍,已是被沅江弟子收回,哪怕他如今的确仙袍在手,倒是不担心自己还被‘误会’。
可若是因为这假名一事,惹得虞冰云生疑,惹出更大的麻烦,甚至耽误自家拜师沅江之事,那就十分冤枉了。
‘此事还得先做个铺垫,否则等见了朱鸾,才被她点破身份,却是不该。’
念及于此。
徐行心思一转,做出迟疑模样,却看向正要继续赶路的虞冰云一眼,道:“虞仙子,我早前其实有一件事情,做了些隐瞒,如今只怕还得先与你说了清楚才好。否则我却怕等到了掩月庵后,闹出误会。”
“道友此言何意?”
虞冰云诧异看他。
她一路与徐行经历,左右也并未看出徐行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
早前徐行发现天狐别府,得以脱身,并未只顾自己安全,还冒险将她一并救入水府一事,更是让她对徐行观感颇好。
自然不觉得徐行有什么脱好之处。
骤然听得此言,难免不解。
徐行‘苦笑’一声,解释道:“仙子不知,我本名其实并非余衡,此名原还是临时假借。我之真名唤作徐行,本是沅江之中一段水脉的统领,与仙子高徒朱鸾道友,亦曾有过一面之缘。”
“只因打杀了与我同在一处水段作统领的一只鱼妖,方才弃了统领符诏,跑到了浑天江待着。”
“沅江之地,一应水脉总管统领,算来也都是沅江剑派麾下,是以我早前见得仙子之时,却怕仙子知道此事,将我打做邪魔,于是冒了假名,实在惭愧。”
“我也不知仙子前些时日是否从朱鸾道友口中听过徐行之名,如今却还要将此事说了清楚才好,不然等见了朱鸾道友之后,或许还要平添误会。”
虞冰云讶然道:“徐行?道友便是鸾儿提到的那個沅江水脉统领?”
她早前发现袁祁踪迹之时,正是与朱鸾、许灵鹏二人会过一面,当时还从两个后辈口中,听说了徐行与那鲤妖之事。
如今倒也有些印象。
因她当时还就此事对二人有过教训,对于徐行之名,其实记得不浅。
徐行心下一紧,无奈道:“若无第二个徐行在沅江做那水脉统领,应当便是我不错了。”
虞冰云略有几分意外,但看到徐行‘苦笑’模样,不由摇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沅江一地水脉总管统领,虽有我沅江符诏,到底只是得了几分名头,帮着梳理沅江水脉罢了,本质却谈不上什么香火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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