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以为文妮是默认了她的猜测,见文妮还是小心翼翼、腼腆的样子,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自我介绍起来。她说自己是省体院毕业的,跟省师大一样在省会济城,毕业后回来当了中学的体育老师,现在已经退休,做起了客车过路检查云云……
妇女侃侃而谈、声音爽朗,逐渐的文妮的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又一辆客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只见妇女三步并作两步去到客车上,不一会便又从车上下来。文妮看着她矫健的身影,想起此刻可能还在地里挥着锄头劳作的母亲,想着自己不明的未来,不由地心生羡慕和酸楚起来。
文妮坐在妇女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的嘴角一上一下地跳动着,听她讲她的大学故事、她的学生、他们的训练和比赛……看着妇女脸上洋溢着的满足和骄傲,文妮也开始憧憬起大学生活起来,脸也逐渐舒展开来,心情也慢慢豁达了,突然觉得这位慈祥而健硕的阿姨,就像是上天专门派来的一样,在她最迷茫和忧愁的时候,陪伴她、开导她、照亮她,让她此时此刻不再那么恐慌、孤独和无助。
“来了。”妇女的眼睛看着马路的方向,突然说道。文妮顺着她的目光,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映入眼帘,看穿着就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文妮站起身来,目视着她锁车、开门锁、推门,然后跟着进了屋。
“你好老师,我想查一下我的户口是不是在这里。”
“身份证带了吗?”女人坐了下来,挪了挪凳子说道。
“带了。”文妮赶紧翻开背包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在。”女人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后眼睛都没抬地说道。
“我想把名字改了,行吗?”
女人这才抬起头,惊讶地看了文妮一眼,然后又低下眼睛看向电脑屏幕,不假思索地说道:“改不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改不了。”女人斩钉截铁地回复道,语气里充斥着一股不耐烦和不可理喻。
文妮自知这样与她纠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来无理取闹的,便不再说话,但文妮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便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什么话来缓和一下气氛,顺便打听点其它有用的信息。
文妮踌躇着。女人抬眼看了看她,面带无奈和不解,犀利的眼光似乎在问文妮为什么还不离开。文妮不知所措,回了一个眼神便仓皇地转身走向了门外。
妇女见文妮出来,和蔼地问道:“事情办完了?”
“嗯。”文妮无力地答应着,心事重重。她突然又意识到不应该这样,便鼓起士气跟她道别:“阿姨,我先走了。”
“要到二中那边坐回北海的车是吧?”
“对。”文妮故作轻松地回复道。
妇女似乎已经感觉出来文妮办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便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文妮离开。
“哥,你先给拿上吧。”母亲对着电话说道,“嗯……好……”
“明天你大舅来接你,你跟他一起去乐县。”妈妈挂断电话,对文妮说道,“他找了个人,说能办。”
第二天,大舅开车拉着文妮又去了乐县,经过那天她去过的派出所,文妮急忙指给大舅:“那天我就是到这里问的。”
大舅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开着车继续向前驶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找了一个位置把车停了下来。
文妮跟大舅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30多岁的男人来到车边透过车窗玻璃往里瞅了瞅,便开门上了车,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哥,是什么事?”男人关上车门,还没坐稳,便向前探着头问了起来。
“这是我外甥女,今年考上大学了,省师范大学。”
“好啊,很厉害啊。”他看了看我,接着又转眼看向了大舅,似乎对文妮以及文妮要去哪里上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就是姓给写错了,需要改一下。”大舅接着说道。
“姓写错了?”男人惊讶地重复确认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啊,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谁能干出这样愚蠢事来呢?文妮心里暗暗地想着,不禁又心生羞愧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身份证有吗?”男人回过神来,把头转向文妮问道。
“有,户口本也带了。”文妮急忙回答道。
“我看下你的身份证。”
文妮迅速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和户口本,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就是这个“傅”,我写成小写付了,得改成小写付。”
“哦~~”男人恍然大悟,“改成付出的付?”
“对。”文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男人端详着文妮的身份证,思忖了一下,语气顿时放松下来,转而冲着大舅笑呵呵地说道:“嗯,哥,没问题啊。”大舅听罢会心地笑了笑,似乎早就成竹在胸一样。
“这个身份证就给我吧,后面户口迁到济城,你再到那边的派出所办一张新的就可以。”男人又看向文妮交代着,顺手把身份证插进了自己的上衣内里的口袋里。
“好的。”文妮如释重负地答应着。
“走,咱们先去吃饭,我请客。”男人爽快地跟大舅说道。
“怎么能让你请客。”大舅客气道。
“到我地盘上了,必须我请。”
回到家里,文妮听大舅跟母亲说除了餐费对方只收了2000元,而不是一开始说的5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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