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两分钟后,一个弟兄上岸了,他来到二狗身边,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走路都不利落了,还不住地打喷嚏,流鼻涕,淌冷水,他僵直地挪到二狗身边,帮忙拖拽,很快5个人被拖上来了,第7个人这时也中弹沉入河中。大家一齐用力,把早就冻得昏死的下山蝎拖上来。
其他人赶快掏出随身带的盒子炮还击,二狗背着下山蝎艰难地爬上山坡。这时他们的棉袄已经浸透了,又冷又重的衣服贴在身上,浑身冰冷刺骨,脱起来都费尽,跑起来也费尽。伪军已经追击上来了,等他们来到引爆点,竟然发现三个爆破手全部溜走了;而本来安排接应的人也没见踪影。
“奶奶的,孬孙爆破的……”二狗不住大骂:“八成是去领赏了,根本不管咱弟兄。”
“快……走……”其他人也顾不得骂了,哆哆嗦嗦地走。伪军已经开始追击,大家也没命地跑,但大家此时浑身几乎失去知觉,根本跑不快。就在伪军即将赶上的时候。“啪啪啪……”一阵枪响,打跑了追赶来的伪军。
二狗也很快被包围了,立即有人问:“你们是甚么队伍的?”
“晋绥军。”二狗回答了一句:“俺叫永庆。”
“自己人,收枪!”一个穿着黑布袄,青灰裤子,打着绑腿,穿着布棉鞋,戴着脑门缝上两个扣子的布帽子的人走过来说:“我们是历山游击队的,时不时吃来道(铁路)边吃黑饭(偷煤)。刚刚是怎地回事?”
“俺几个把桥炸了。”二狗还能说利落话,就他开口了:“怕是你们吃不了了。”
“嘿!攒劲儿。”大家竟然非常振奋,但也有人说:“鬼子火车歇菜了,我们不得受冻哩?”
“咋回事儿啊?”二狗不解地问。
“永庆,你后生知不道,太行山的冬天难捱着哩。”打头的说:“为了暖暖身身,我们除了砍树,就是买煤蛋蛋,有的还把煤蛋蛋烧成黑炭炭,我们就是烧炭的。”
二狗终于明白他们是干啥的了,原来是扒火车,偷煤烧炭的。大家继续交谈,可能是因为鬼子火车随桥被炸,大家非常高兴,把他们带到一个村子里,给他们生了炭火,烧了土炕,大家很快就暖和起来了,有人送上热姜汤,大家身心倍感温暖。
让人担忧的是冻僵的下山蝎,这时开始发烧说胡话了。打头的马永吉也犯愁,找了村里的郎中,郎中的技术也不强,除了给大家治疗皮外伤,他也没什么高招,只是他提出了一个传说的土办法,需要一个女人脱下衣服贴身暖,一边暖还要一边叫,不然人的魂魄就叫不回来了。
可在当年,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对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不敢做,做了就等于没脸见人。就在此刻,二狗忽然晕倒。正在他着急万分,思绪万千的时候,看到了费钧和五娘,他们立即说:“恩公莫急,五娘来唤醒他,只管告诉我他叫甚名?”
“你们?”二狗非常惊诧:“你们有啥法?”
“救人如救火,莫啰嗦。”五娘也着急了。
“蝎子。”二狗说完,五娘就消失了。费钧说:“过会儿给我们开门,做完功德,当做告别。”
“啥啊?”二狗听不懂,直说:“别走!别走……”
“永庆,醒醒。你怎地了?”其他的人看到二狗这样,就立马叫醒他。二狗从梦呓中醒来,顾不得别的,披上还未干透的湿衣服,趿拉着没干的湿布鞋,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大家也一阵惊讶,随后感觉到寒意,就待在被窝里了。
这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二狗不顾寒风和大雪,走到门口,门边也没有守夜的。等了一会儿,竟然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谁啊?”二狗哆嗦着问。“五娘!”门外传来。二狗赶快哆嗦着打开门,屋外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他们都穿着非常厚实的粗布袄,戴着狗皮帽子,下半身穿着黑棉裤和厚棉鞋,冻得直跺脚,双手都插在衣袖里。两人赶快走进去,边走边说:“事情急,快带路。”
二狗不知道为啥,赶快走在前面,来到下山蝎住着的房间门口,打开门后,女人便进去了,关上门后就开始烧炭火,然后脱下衣服,趴在下山蝎身上一边暖一边喊:“蝎子、蝎子……”
趁着这个时候,来的男人说:“我们上身的是一对夫妻,最多是叫到天亮,还要防止阴差来抓,此次功德圆满,我们就该去地府了,还请善待二人。”
“中!”二狗说完,哆哆嗦嗦地回去了。
临近天亮,二狗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他一觉睡醒,就发现下山蝎被抬到自己身边了;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对二狗说:“兄弟,这次老哥欠你的,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你看你说的,俺也没做啥啊?”二狗一脸惊讶。
“莫说了,救我的女子告诉我了,她是报答你才救的我。”下山蝎说:“人家嗓子都喊哑了,他们已经回家了。就是不说这个,这次你把我从河里拽出来,我就得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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