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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服白咬着牙,随便挑了个方向,独轮车快速行驶。

为什么对方能追上来?

他猜测应该是这些人熟悉附近山林,知道哪里能通行哪里是山崖,自己则需要经常绕行,而且对方有猎犬,能循着血腥味追踪,不容易跟丢。

所以还是要远离这片区域,对方不可能熟悉每一座山,对所有山中的道路都了如指掌,到了陌生的环境,他便能倚仗“体力”的优势将他们甩开,直至完全摆脱。

现在没什么好想的,就是跑,跑得越快就越安全。

避开石梁的方向,到近处后看得更清楚,石梁形如鱼脊,顶部狭窄,猜测还很光滑,风吹雨打,估计比河里的鹅卵石也差不到哪儿去,何况对面的山峰近乎孤峰,绝不是逃生的道路。

追踪没有体力这一说法的独轮车,对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人如此,狗也是如此,很快犬吠声完全听不见了。

绕过一棵大树,前方豁然开朗,视野内清爽,群山错乱的点缀,由浓至淡,连接天际。

独轮车瞬间停止。

是山崖。

陡峭近乎垂直,光秃秃,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丛野草和不知什么品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低矮灌木,灰白色的岩体仿佛在向他描绘绝望。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可有些地方人是无法行走的,也因此永远都没有路。

前方的山崖就不存在道路。

苏服白此时分清哪边是来路,哪边是去路,他来时看到石梁相连的山峰是郁郁葱葱,并非这般光秃秃的。

刚才将敌人甩开了一段距离,现在折返,运气不是太差应该不至于碰上他们。探头观察,山的这一侧并非全部是悬崖,大概也就几百米,冲过去就能找到路下山。

身后浓烟滚滚,放火?他们居然敢在山林里放火!

风是往悬崖的方向吹过来,风助火势,浓烟不仅快速将后方的道路封死,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和山崖相连。

留给他的生路只有一条。

石梁形如鱼脊,下宽上窄,到峰顶收敛到只剩巴掌宽,十分光滑,看一眼都心惊胆战。

苏服白估计自己整个身体趴上去,手脚垂在两侧,慢慢挪过去应该是可以的——理论上可以。

石梁有一百多米长,即便不考虑心理作用,这么爬过去也要十来分钟,他没有时间,敌人可是有弓箭的。

他孤身一人爬过去也没用,没有食物和水,能撑几天?他能爬过去,敌人也可以,饿上几天,手脚酸软无力之后,还是个死。

就在苏服白迟疑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他想要跨越石梁的念头,独轮车缓缓向前驶去,车轮压上巴掌宽的石梁,稳稳当当,好像黏在上面。

驶去林木的遮挡,山风肆虐,独轮车开始摇晃,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纠正它,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小。

苏服白趴在车斗内,减少受风的面积,肆虐的山风让他心慌,为此前的自大而自嘲,真要是那么做,山风就能把他冻僵,若是风再大一些,整个人掀飞从石梁坠落也不是不可能。

一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至,跨过石梁,踏上石柱峰,相对而言十分宽广的面积令他悬着的一颗心得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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