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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乔银和小宁继续去上课。

看着队伍里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健在,考录官忍不住对着宁远嘀咕了一句。

“怎么回事?”

宁远也是没辙:“没办法,撵不走。”

“那就加大训练,课程提高难度,让她知难而退!万一出了事,不好向中丞交代。”

“是!”

很快,又一轮的训练开始了。

乔银很明显的感受到,今天的训练更狠了。开始跑操就跑了七八里。

好在他已是先天高手。哪怕年小力弱,却也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小宁要大上几岁,加之武功也不差,更怕丢了面子,硬是跟着挺了下来。

反倒是其他学生有些支持不住了。当下就有两个人申请告假,给抬到医馆去了。

这让考录官都没辙了:“嘿,邪了门儿了!”

就如此,洋务学堂的课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了。李恩也真正有了归宿感。

他底子好,干劲足。哪怕实践水平差点,但敢于尝试,学起来也很快。

因为理论知识外的实践课程,更是让人着迷。

作为洋务政策的发起者,李恩其实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实践课程。

原来理论用于实践,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除了绳结,各式各样的索具,风帆。船坞的构造,繁琐的航海道具,简直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加之洋务学堂入选严格,风气严肃又不失活泼。完全不同于朝堂上勾心斗角的阴沉。

同窗大都是心地透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这里,李恩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生气。

这就是少年气。

……

“小银,把舌头伸进来吧?”

“嗯呐!”

今天下午的课程,就是手工实践。

拿起一根木舌,李恩将它塞进榫眼里扶正。旁边的小哥抡起大木锤,开始往里敲紧。

砰!……砰!……砰!……

随着几次由轻到重的锤击,榫钉已经稳稳的穿进孔洞。李恩也逐渐松开了手。

小哥也放开了力气,将锤头抡足!

数十下的锤击后,木舌便完全嵌了进去。结合的部位不光看不出来,光滑得连摸都摸不着。

然后,两人合力将这根大木滚动,首尾架到支叉上。最后在中间挂上石头测试承重。

这是一根笔直笔直的圆木。

中间挂着麻绳编成的网兜,里面一块一块的添着石头。每块石头,都如磨盘大小,不下百斤。

石头越积越多,足足加上了十多块。这让麻绳网都吃受不住了,绳结开始断开!

湿麻绳能够坠断,至少得有几千斤的重量。

圆木再结实,也终于架不住压断它的最后一块大石。最终喀嚓一声,从中间开裂!

二人过去察看了一下开裂的部位和形状,最后高兴的击了一下掌。

“成了!”

因为这根丈余长的圆木,实际由许多较短的废旧木料拼接而成的。

而开裂的部位,并不是榫卯连接的部位!这就是说,李恩对榫卯连接的工艺,已初步入门。

“小银,你进步很快啊?”

旁边过来视察的先生,也看见了他们的成果。脸上流露着欣慰的笑容。

“多蒙先生教导有方!”

学生们也都礼貌的向先生致意,同时发自内心的感激。哪怕这位先生只是位木匠而已。

洋务学堂的课目很多,且繁杂。除星象,气候,地貌,水文,还要具备一些基础的造船,掌帆,旗语,医药等方面的常识。

术业有专攻,但多少得懂点大概。张口闭口祖宗成法,船漏水了祖宗可救不了你。

很快,这回换了小哥扶舌,李恩抡锤。

二人合力又接出了一根圆木,最后直直的将它立了起来!

“这根木头,适合做桅杆!”

抬头看着这根比水桶还粗,高过数丈的笔直圆木,所有人都有一种壮丽的感觉。

高大粗壮,又能笔直挺立的坚韧木材无比珍贵,价格自然高昂。

而造船,恰恰需要这种木材。

无论是龙骨,还是桅杆,都需要良材。

如此算下来,打造一艘海船的成本,都快抵得上一座宫殿了。以洋务衙门现在的经费,实在无力承担。

这个时候,祖先就起作用了。

中原的祖先,创造了榫卯工艺。只要木质适合,就能拼接出任何想要的大小形状。

比如这个燕尾榫。看起来是拼接,实际上它的着力点分散在了上下丈余远。只要加上拉索,就能制成桅杆,和整木差不了多少。

神奇的是,如果把木舌敲出来,它还能重新分开!

李恩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也充满自豪。

“嘿咻……”

另一边,女孩子们同样竖起了学习棒。那是一根透明的玻璃管,里面盛的水银。

汞柱,是测量水文的重要量具。

南安人在赤道通过对太阳黄道的测量,演算出了大地经线,将长度“里”确定到最精准。

东瀛人则依据纬度夹角,演算出了“海里”。

于是洋务有了标准的度量单位。首先明确“毫厘寸分尺步丈里”之长度,定为“海量”。

之后又以蒸馏水为标准,重称了“分钱两斤升斗石料”之重量,是为“海秤”。

度量的规范,不仅促进了洋务发展,也深受百姓欢迎。

以至于大肃上下都纷纷效仿海制,真正度量统一。大斗进,小斗出的伎俩行不通了。

这让朝中的士大夫们极力反对,呼吁要“陆海分治”。怎奈百姓拥护,差点闹出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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