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另一边的那个导师冷哼了一声，刚举起话筒呢，就被江肆打断了，“不用了，我可以直接开始。”
不等导师反应，话音刚落，江肆眼睛一闭一睁，瞬间切换了眼神。
舞台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可供使用的道具，全部表演都要靠学员想象完成。
这对科班生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对突击学习了几个月的江肆来说也还能接受，是以他直接悬空坐下，双手伸在胸前像在抓着方向盘。
他目视着前方，眨眼的频率忽快忽慢，时不时向右下方侧头看一眼，然后舔舔唇，艰难地吞咽口水。
不一会，他到了目的地，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关火，开门下车。
肩膀微微内扣，双臂有些畏缩。
他停在了一扇门前，努力深呼吸，抬手将头发挽到耳朵后边，睁大眼睛舒缓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没涂口红。
他先是有些慌乱，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躲到一个墙角，偷偷从口袋里摸出口红和小镜子，轻轻在嘴唇上点了点，只是手有些抖。
又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终于再一次回到了那扇门前。
他推开门，眼睛亮了，轻声呼唤：“良哥。”
是雌雄莫辨的声音，却不让人觉得故意夹着，而是好像天生就如此。
语气里带着一些娇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对面的人大约是他的恋人。
“宇仔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了一步迎上去，抬眼极尽仰慕地看着对方。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眼睛里有些意外，“没生病，那怎么……”
忽地，他转头看向房间里的方向，先是震惊，旋即疑惑，然后带着怒气。
“你，你是……”他的眼神下移，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怀孕了？”
他又将头转过来看向“良哥”，指着另一人问，“她是谁！”
他挣脱良哥的手，“我问你她是谁！”
“她是你的妻子，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没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只有颤抖的尾音和几乎撑不住的身体。
他看着良哥，竟然笑了出来，“就因为我是个男人吗？就因为我生不了孩子，你就要这样羞辱我吗？”
“我明明马上，马上就要变成女孩了的，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呀！”他的情绪终于崩溃，摇着对面的人的手臂，“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呀！”
他一面捶打着对方一面痛哭，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好像推到了什么人。
他愣住，看着地上不敢相信，他往后退，嘴里呢喃，“为什么……”
最后一个声音落下，江肆立刻收敛了表情，只余下哭红的眼眶和满脸的泪痕，他面向导师席，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我的表演完毕，谢谢。”
声音沉稳，丝毫不像刚才哭喊过。
导师席沉默了一会，最边上的导师举起了话筒：“坦白来说，剧情很老套，但你人物角色把控不错，表演也算细致。”
这是刚才一直反对江肆的导师，破天荒地开口夸了他。
然而紧接着下一句却是：“你很有灵性，但我还是选择淘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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