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宁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在伍丰登在村庄周边布置完兵力之后,魏军进攻的号角声已然传来。
远远望去,广袤平原上灰尘滚滚冲天,看不清有多少人。
事实上多少人已经无所谓了,从那扬尘规模看,怎地也会比他们一行百余人要多出数倍。
伍丰登重新披上战甲,伸手夺过掌旗兵手上的卫国军旗,狠狠插在村庄中心。
战旗随风咧咧作响。
“诸君,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卫国疆土,插不得其余杂旗,吾将立于一线!”
伍丰登没有过多赘言,寥寥两句话在周围天地激荡,亦激起了众士卒的高昂战意。
“杀!”
“杀!”
“杀!”
箭如雨下,兵戈骇人,黑压压的魏军直冲而来。
伍丰登亲自立于锥形防线尖端,待魏军接近,挥枪,冲杀而入!
刹那间猩红鲜血染红了天穹。
龙刺,凤劈,蝎挑……
枪尖锋锐,劲风强横,如入无人之境,无时无刻不在浸入鲜血。
尤其武学掠海枪一经施展,滚滚锋芒简直如割草般绞杀着周边士兵,无人可挡。
普通兵卒妄想潜入袭杀,却不知被何处挥来的寒光挑飞了脑袋。
炼皮后期精锐一拥而上,凭借相同境界意欲数量压制,强杀占功。
然伍丰登连壮骨境都杀了,在其面前后期前期并无差别,同样沾之即死。
肆意狂杀之状令人胆寒。
当即就有一壮骨境百夫长怒喝暴跳,手握大刀横冲直撞而来。
那混乱的战场中,两人精准对视,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那滔天杀意。
所谓杀红了眼。
足足半时辰之后,沉重号角声撞入每个人的耳廓,那黑色浪潮终究缓缓退却。
伍丰登从尸骸中拔出长枪,长发已然散乱披在在肩,萧瑟凉风从尸骸中吹来,顿感身上粘稠湿重。
呼哧!
呼哧!
他喘息着一把撤下身上破碎的战甲,枣红长衫上早已被血浸湿,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看着前方那徐徐后撤的魏军,伍丰登脸上不喜不悲。
不是他故作高深,而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表情,方才连续冲杀半个时辰,当时麻木地尚未觉着累,可这魏军一撤,疲倦便如洪荒猛兽袭来。
“第一波已然打退,待他们休整完毕,即是第二波进攻,抓紧时间休息。”
伍丰登在众士卒面前强撑着平静,拖着卷了刃的长枪回到村庄中。
因为他知道,众兵之所以能悍然无畏地迎战数倍魏军,除了仇恨之外,便是自己这领军。
他不倒,士气就不会倒!
“诺!”
活下来的七十余兵卒齐齐作响,似在发泄胸腔火气。
……
这处村庄临河而建,此季节河流解冻,湍急汹涌,战马不敢上前,那足足八百多魏军只能陈兵在河对岸,依靠简易木桥送兵进攻。
所以他们才没有办法一拥而上,否则这八百多人不消一刻就能踏平那村庄。
伍丰登一方才可趁进攻间隙稍作休整。
然后再战。
接下来十天全都是如此。
伍丰登也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拎起枪杀敌,崭新的海蟒重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刃,弯曲。
杀至第十日午夜,魏军再次留下几十具尸体鸣金收兵,而伍丰登一方,只余下不到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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